以前做这些事,是你情我愿。
现在做这些事,就全然成了一种折辱。
沈春芜咬了咬嘴唇,眸眶隐隐濡湿了,滚热的泪渍在眸眶之中打着转儿:“盛闻舟,你真要如此待我吗?”
她实在不想做这些受了强迫的事。
听了一声质问,盛轼淡淡地笑了出来:“阿芜,我从不曾薄待过你,但凡你想要什么,我都全心全意地满足于你,你倒好,心中藏着事,千方百计想要逃跑,你这样做,可有想过我是什么感受?”
这一句话,全然是戳了沈春芜的脊梁骨,她是个容易泪失禁的体质,情绪激动起来的时候,尤其是受了委屈的时候,眼泪就容易啪嗒啪嗒地坠落下来。
沈春芜没有反应过来,这些眼泪就自然而然地留下来,饶是想要阻止,也阻止不住。
见娇人垂泪,盛轼也觉得方才所言,确乎言重了。
纵使夫妻关系并不敦睦,又何必凶她,说这些不中听的话来刺她呢?
盛轼走上前去,想要揩掉沈春芜的泪渍,但被沈春芜躲开了。
盛轼的手僵在了半空之中,但他没有收回去,而是将沈春芜扳至身前,拇指粗重地揩掉她的泪渍,哑声道:“不准哭。”
让她不准哭,她就不哭了?
那沈春芜偏偏要哭给他看,让他知道她是难过了。
连日以来都被困在寝殿里,哪里也不能去,竟是连说话的人也没有。
缇雀和环莺都被换走,奔月也不见了,新来的侍婢也沉默得跟个木头似的,口风甚紧。
她所居的地方,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空洞的囚笼,一直受困于此,绝不是办法。
见沈春芜越哭越凶,饶是盛轼再有手腕和计谋,此际也拿她无可奈何,那硬实起来的心肠子,也被她哭得一塌糊涂。
他捧掬起小娘子的面容,望着她朦胧濡红的泪眼,吻净她眼睛的泪渍:”别哭,我答应你就是。”
在盛轼没看到的地方,女郎轻微地勾住了唇角,但很快地,她唇畔处的笑意逐渐消失了去,不使盛轼看见。
她很轻很轻地攥住盛轼的袍带,又听他继续道:“下个月月初,我带你去看海,好不好?”
这便是他的求和了,他也不是想要彻底将两人的关系闹僵,但当初看到沈春芜要逃,并且维护杨渡的场景时,他几乎是熔断了理智,所以才会做出如此武断的事,以至于间接伤害了她。
沈春芜嘬着嘴唇,晃了晃腕间的铁链:“若是一直被你拷着话,如何能够跟你一同去看海?”
盛轼眸色黯沉,握住了沈春芜的手,与她十指牢牢相扣:“你若一直乖,不逃跑,等看海前一日,我自会解锁。”
沈春芜没有再说话。
她就知道盛轼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自己,所以,他拒绝也是在情理之中,她也没感到失望。
临走前,盛轼吻了吻她的额庭,看了牵机药的解药方子一眼,什么话都没有多说,最后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