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安抚道:“太子给了三日作为期限,只消你们的官人思量清楚了,太子殿下也必定会给出公允的准断的。”
一众女眷容色各异,对于自家官人做了什么事,有些人是知根知底的,也有些人是根本不知道的。
沈春芜说得这番话是称得上滴水不漏,教众人无处可钻,也无情可求,话路更是断得干干净净。
毕竟,人家都说了嘛,给了认罪的机会,还给了三日的时间,就看你们的态度如何了。
在话题上打太极,沈春芜也是一把好手了。
当然,也有一些反例,例如赵玉琪和魏紫玥。
赵玉琪恨得咬牙切齿,她不恨太子,反而恨起了沈春芜,定是她背后嚼舌根、乱告状,才害的自己落入这般田地。她不喜欢沈春芜这般清高、且身处局外的模样,整得自己有多无辜似的!
赵玉琪攥紧团扇,拨开人群,一股脑走到沈春芜面前,抄起一盏酒,想要淋洒到她的身上!
只遗憾,实施未遂,一只手强制性地攥住了她的骨腕,适时阻止住了她的动作。
原来是魏红缨出手,她常年习武,膂力过人,很快攥得赵玉琪痛叫起来:“你、你这泼妇,放开我——”
一旁关系的魏紫玥看热闹不嫌事大,急匆匆赶来,忧心忡忡道:“魏妹妹你怎么能欺负赵家姐姐呢,她是主,你是客,如今你反客为主,恃强凌弱,未免太显得粗鲁了些!将军府的大夫人生前,怕是也没这样教过你礼数罢?”
三言两语就将魏红缨的形象和清誉,诋毁得一干二净,说她仗势欺人、粗鄙无礼了。
魏红缨有口难辩,众女掩着绣帕,论议纷纷。
魏紫玥继续道:“纵使魏姐姐不顾将军府的颜面,也要顾及此处是什么地方,此处可是赵司长的地盘,魏老将军与找赵司长素来交好,你这般蛮横无理,不就是将咱们魏家颜面扫地吗?你眼里,还把魏府放在眼里吗?”
魏红缨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沈春芜倒是先笑开了。
泼脏水,带节奏,叩污帽,魏紫玥做得炉火纯青,怕是寻常在魏府里没少干。
许是在奉京城内过得太安逸了,她已经很久没有遇到像魏紫玥这般舌头伶俐的人了。冥冥之中,她觉得魏紫玥颇像一个人,是她所熟知的一位故人。
——裴照月。
对,是她了。
用受害者的姿态博取同情。
沈春芜从赵玉琪手中取过了酒樽,砰的一声,砸碎了在地上。
这一招破罐子破摔,果真还是有用的,原是吵吵嚷嚷的满堂,此际都落了个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