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伯,你们这会儿要是没来,我也要打电话报警。”
“我听婶子阿婆她们说了,给她接生的是她娘家的表妹,庄东福是谁家的孩子,你们去医院里头查一查,看看那几日里,谁家被说生了死胎,想来,应该有他生身父母的线索。”
潘垚回头,抬手一指庄东福。
这年头,女娃娃被掐被丢,好命一点的是送人,男娃娃嘛,只有被偷的份。
庄东福全手全脚,看过去脑袋瓜也灵活,甚至可以说灵活过头了,这样一来,就更不可能是被丢弃的。
小孩子一天一个样,尤其是刚生的小孩,庄东福和阿茶姐姐,两人的出生日期应该十分的接近。
领头的老公安姓庄,听到这话,当即脸色一变。
做公安的,尤其是老公安,必须有敏锐的第六感,莫名地,他信面前这小姑娘的话,庄家这一处本该是绯爪山茶,同为湖安镇的人,他怎么会不知道?
而且,庄老公安想得也更深。
接生的医生是相熟的亲戚,如今,这孩子不是这庄家的,说不得,真像小姑娘说的那样,是接生的欺瞒了家属,谎称是死胎,换了下来送给表姐……
那么,她到底是为着亲戚间的人情世故,还是为了送养后,许丽云给的谢礼?
还有,是这医生一人所为,还是说……里头还有其他人打配合?
三个公安都不敢深想了。
倘若不是个例,那这就是个大案子了。
许丽云不承认,“胡说,都你一个人在胡说八道,空口白牙的,你有证据吗你!”
潘垚想了想,这证据,她还真的有。
……
当年那婴孩的尸骨被埋在观音白的山茶树下,随着时间的流逝,山茶花树生长,根系蜿蜒,交错着往地底深处延伸,也将尸骨缠绕,盘横其中。
从此,花是人,人也是花,化作花鬼。
望气术下,皑皑白骨团缩在根系里头,被护得牢牢的。
潘垚想要的证据却不是这白骨,转了个头,她的视线落在庄东福身上。
“我?”庄东福抬手指了指自己,嘴巴喔了个圆,眼睛瞪得圆圆的,瞧过去有几分傻气。
“恩,是你。”潘垚点头,“你知道自己出生的日子吗?精确到几点几分。”
“知道。”庄东福点了点头。
他迟疑了下,目光瞥了一旁的许丽云一眼,最后,还是说了自己出生的时间。
树寻根,人寻亲,如果真不是庄家的孩子,他也想知道,自己究竟是谁家的孩子。
庄东福不愿意不明不白地吃亏。
“我也有印象,依稀是这个日子。”周围的人都跟着点头。
有个阿婆热情,头发都花白了,记性却半分不差,她砸吧了下嘴巴,当即便回忆道。
“不错不错,就是这个日子,我能肯定!”
“那时天冷,我家起新居就在那个时候,我还记得很清楚,我提着篮子,里头装了自己家做的包子,上头点了红点子,准备给街坊的邻居们送去,沾沾我家的喜气。”
阿婆微微眯了眼睛,想起那时的旧时光,面上有怀念还有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