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张常有和李东来,没了压力,继续跟李雄掰扯。三个人都喝了很多酒,说话舌头都不打弯,身体晃晃荡荡,坐不稳。最后,三人喝得都侧翻在桌子底下,呼呼大睡。一刻钟后,在鼾声如雷中,李雄睁开了眼睛。他安静地伏在地上,听着另外两人鼾声正浓。轻轻爬了起来。当时喝酒前,他就吩咐过,谁也不准进来,不管发生任何事。李雄来到门前,侧耳听了听,外面没啥动静。随即拉开门,来到外面,反手将门掩住。宅院门口站了两个护卫,门楼上还挂了两盏灯笼,发出昏红色的光泽。李雄身体晃荡着拉开大门,冲两个护卫摆摆手。“出去透透风,不用跟着。”他踉跄前行,犹如醉得不行。两个护卫在他身后相视一笑,再不关注。李雄的身影一会儿就隐入黑暗之中。他快步来到牢狱区。李雄是城堡内有权有势的高层,几乎所有军卒都跟他有关系。或者本人需求的装备,或者家属需办理的各种手续。所以,李雄的脸就是通行证,谁见了都得堆了笑脸,喊一声大人。牢狱大门前站了四个军卒,还有一队队巡逻的军卒,不时从门前走过。李雄来到大门前,抬抬下巴。“把门打开。”“李大人,这么晚了您这是”“多事。”迎上来打招呼的军卒立刻闻到了一股酒气。连忙冲身后摆手,示意开门。有军卒立刻上前,将大门旁的小门拉开,一脸笑意地请李雄进入。李雄连看都不看他们,晃着膀子进了门口。一进牢狱大门,就从暗处闪出一个人影。“吆,李大人,您要去哪?”“哦,那个乔钧关在何处?”那军卒连忙道:“大人,这可是要犯,须经林将军同意才能见。”“滚蛋,林丰是俺哥,这你不知道吗?”那军卒一滞,有些不知所措。“小子,再犯傻,信不信老子拿鞭子抽你?”“哎吆,大人,您这边请,小的还有事求您呢。”“麻溜的。”那暗岗军卒连忙带着李雄往一处走去。两人来到一处独立的石头屋子前,见厚重的木门旁,站了两个军卒。“二位,李大人来见见人犯,快把门打开。”两个站岗的军卒对视一眼,有些犹豫。李雄身体有些晃动,抬手一指牢门。“听说此人嘴紧,本大人来见识见识,把门打开。”两个军卒也闻到了一股酒气,知道李雄喝得有点高。四处扫了一眼,见十分安静。随即,一个军卒回身将门锁打开,用力拉开牢门。“大人,请您快一些,这已经违规了。”“切,这规矩就是俺哥立的,你怕个逑。”说着话,迈步进了牢门。整个大牢内光线十分昏暗,只在一个角落的墙壁上插了一支半死不活的蜡烛。李雄往前来到圆木栅栏门前。“打开。”门都开了,看守的军卒没再犹豫,上前将铁锁打开,还伸手拉开了栅栏门。李雄晃荡着走进栅栏内。略一打量,看到乔钧戴了厚重的木枷,正倚在墙角处,闭目假寐。“呵呵,乔将军,听说你嘴挺严啊,十分抗揍是不是?”李雄说着话,走到乔钧跟前,蹲下来,凑近了乔钧的脸端详着他。乔钧听到李雄说话,眼睛已经睁开。两人互相都确认是本尊后,李雄抬手拂开挡在乔钧额前的乱发。“让本大人看看,你到底有多抗揍。”开锁的军卒站在门边等着。李雄背对着军卒,眼睛冲乔钧眨了眨。“老实说话,少受些罪,免得皮肉多受苦,到最后还是得说。”李雄一边说话,一边悄悄将一个东西塞进了乔钧的手里。“怎么就想不开呢,进到这里,就别想着出去的事了。”说完话,直起身子,用手扶着腰。“哎,跟你说话真费劲,怎不听劝呢。”扭过身子,往外走。“算了,这就是个等死的人,多说无益。”那军卒见他出了栅栏门,向牢门走去。松了口气,幸亏没多待。这些大爷很难伺候,手里有实权,啥事都得求着。李雄往牢门走去。他算计过,以乔钧的身手,只要给他打开枷锁,他自己就有办法逃出生天。所以,便提前准备了一把钥匙,能打开锁链和牢门的锁。此世的铁锁都做得很粗糙,虽然钥匙不同。但是,都差不太多。李雄就能弄到那种能开许多锁具的钥匙。一切顺利,李雄紧张的心情也稍稍放松下来。只要走出牢门,一切就都凭天意了。乔钧只要出了这个牢门,就只有两个结果。一个是逃出城堡,回到边军大营。,!另一个则是被弓弩手射死。反正两个结果都是李雄想要的,而且是迫切需要第二种结果。一了百了,再无后患。李雄思索着,跨出牢门,抬头往四周看了看。牢狱的大院子里,灯光好像比来时亮了些。巡逻的军卒也多了不少。李雄没太在意,晃动着身体,往大院子门口走去。只是没走几步,迎面站了一个人,正挡住了他的前路。“你他妈没长眼么,敢挡老子的路,滚开!”李雄喝骂着,来到那人跟前,抬手想扒拉一把。谁知他的手突然就停在了半空中。眼睛呆呆地瞪着眼前的人,一时如泥塑般,仿佛连空气都凝住,不能呼吸。虽然只是瞬间,却如一年般漫长。李雄的身体渐渐松软下来,腿上没了任何力气。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眼泪和鼻涕一齐涌了出来。李雄以头触地,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嘶声喊了一句。“哥”林丰阴沉着脸,双手负在背后。沉默着。他的四周散站了几个人。正是与李雄一起喝酒的王前等人。周围一片死寂,只有夜风,让人浑身发凉。“李雄,本来我是不信的,你太让我失望了。”李雄的大脑里一片空白,只是一个劲地磕头如捣蒜。只三两下,额头就见了血。林丰沉默了半晌,见李雄已经瘫在地上,喘着粗气。“我只想知道,为什么?”李雄磕头磕累了,瘫坐在地上,满头满脸的血。“哥啊,俺还能活吗?”林丰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为什么,为什么,你说为什么?”李雄嘴里开始嘟囔起来。“俺李雄可是跟着哥最早的人吧,你看看他们几个,戴着的徽章都比俺的高,权力比俺大,俸禄比俺高,可资历呢,却全部没有俺深。”他停下来,喘息着。:()边军悍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