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时至今日,他有一个追忆始终无法观看,那就是血魔之屋里的那一具焦尸。
他并不是没尝试过,但总是进入不了状态,冥着冥着就进了根源海。
既然那个人提到了,或许应该再尝试一下,可能会出现一些变化。
但追忆是被储存在黑影中的东西,黑影没有被带来这个世界,所以不成功也非常合理。
不过夜里,夏守还是开始了睡前冥想。
他本来以为不会成功,结果竟一下子进入了状态。
和上次进入血魔追忆时一样,他听到了白纸上写字的“沙沙”声,一种非常朦胧却又熟悉的情绪流淌进了思绪里,仿佛某位老朋友坐在藤椅上诉说过往的共同回忆。
他的注意力逐渐聚焦。
夏守看到一个样貌英俊,神情稚嫩的青年,躺在床上自言自语。
夏守认出了那是管控局的床。
“夏守先生,这样下去我能走到第几步呢?”
听到对方呼唤自己的名字,夏守头皮一阵麻,几乎要以为对方是在透过回忆和自己说话。
但他很快意识到对方并不是在和他说话,而是曾经在现实中这么说过,而且他的前任也叫做夏守,或许与对方有所交集。
然而宿舍里就他一个人,他是在和谁说话?自言自语?
“谢谢你,这样我就能拯救更多人了……唉,我很弱吧?”
“但咱们都不适合当主角呢,当个默默无闻的炮灰就成了,你这样一说,我倒觉得我这种身份地位,最适合帮你做事了。”
场景闪烁切换,宿舍变成了漆黑的森林,虽然夏守不知道任何前因后果,但因为是在对方的回忆中,所以对现状有着非常直观的情绪感受。
森林中的树木咔嚓作响,扭曲蠕动,快生长。
枪响声此起彼伏,却很快被凄厉的惨叫淹没。
藤蔓撕碎血肉,树根搅断骨头,纠缠的树干像卷布机般将一具具活生生的人体卷入狭窄的缝隙里,挤压出的血水将干燥的土壤浇灌成红色。
他的耳机里不断传来同伴失联的声音,小队一个个变成杂音。
夏守看到那青年在树林中独自狂奔,他身上的制服样式证明他在管控局仅仅是一个一级员工,也就是异常等级很低,整体战斗力也没有成长潜力的人。
蠕动的树木探出枝丫,尝试着捉住这鲜嫩的血肉,他从荆棘与尖锐的枝杈间冲过。
耳机不断传来同伴的呼叫,但他却没回应,反而将耳机丢至路旁。
终于,他来到了树林的中心,地上铺满残肢断臂,夏守从对方的心情起伏中知道这些都是力量强大的收尾人,但显然他们已经全部阵亡。
然后,他拿出了一个带些许裂纹面具,戴到了脸上,是夏守曾经见过的哭笑面具!
在戴上面具的刹那,他的站姿生了明显的变化,像是从一个人直接转换到了气场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人,无与伦比的压迫感从那平平无奇的身体中爆开来。
战斗开始了。
庞大的树怪鞭子般的藤蔓如斧头切割着周边的一切,果实不断喷射着致命的酸液和剧毒孢子。
男人以极快的度与怪物高对轰。
除了人类肉眼所能看到的火焰闪电等元素攻击,夏守不知道对方用了多少规则系异能,只知道那场战斗眼花缭乱。
战斗持续了并没多久,以压倒性胜利结束,当男人摘下面具时,他脱力般摔倒在地上,短暂的昏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