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废话。”容生抬手就要把药丸往她嘴里塞。温酒连忙闭嘴,抵死不吃,抬眸对上容生的双眸。在微弱灯火之间,用眼神同对方交流了许久。等到觉得容生差不多可以忍受她再说两句的时候,才撑着桌沿起身,闪到了几步开外,硬挤出一抹笑来,同他道:“你在这个时候混到宫里来救我,也是极其不容易的,你看啊……要不你好人做到底,给我个毒药什么的,我呢,就趁着这当头,把赵帆那几个混账都毒死。这样一来啊,对你们西楚也有好处啊。”容生都想冷笑了,一步步逼近温酒,气势迫人,“你当本座傻?”“不不不,你不是说做买卖吗?”温酒为表诚心,站在原地没动,缓缓道:“这是我同你买卖想要的东西,你就说,你给不给吧?”她以前遇上容生,总是没什么机会说话。好不容易这次借着四公子,强行攀扯了两句,能说话总比强行带走的强。像容生这般喜怒无常,一天到晚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人,也不知道带走她之后是为了炼制傀儡,还是砍着玩。这买卖,总归是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才能不赔本。“你想拖延时间?诓着本座帮你除了赵帆,到时候,谢珩也该回来了。”容生背对着烛火,在温酒面前站定,嗤笑道:“温掌柜,你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过奖过奖。”温酒是那种经不得人夸,别人一夸她,她就忍不住要谦虚一下。可当下,显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话一出口,她就愣住了,抬手,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尖,“这个……这个不重点,重点是你那有没有什么无色无味,最好一碰就死的奇毒?”“有。”容生道:“但是本座不会给你。”温酒:“……”她现在只想问问老天:四哥到底在哪?这天底下,大抵只有谢家的四公子谢万金,能在这西楚国师的手底下全身而退,而且还得到了他想要的消息。温酒表示:人生真的太难了!“不过……”容生忽然话锋一转,看着温酒,幽幽开口道:“你想杀赵帆,对本座而言,也不失为是场好戏。”温酒从善如流道:“那就有劳国师大人慷慨相赠了。”容生微微笑了,从袖中取出一个白玉瓶丢给她,“此毒名曰“恨骨”无色无味,触之难解,且不会即刻就死,而是将此生最痛之事反复回想,对世上的人和事恨之入骨,被折磨至死……”他还没说完,温酒道了声“极好”,便拿了白玉瓶瞬速退到窗边,大声喊道:“来人啊!有刺客!”到了声落间,一众侍卫破门而出,转眼便将温酒和容生团团围住。这些时日赵帆都在这龙吟殿守着昏迷的老皇帝,唯恐生变,殿外守卫加了里三层外三层,将整个寝殿围成铁桶一般。饶是容生身手再好,眼看着温酒躲在那些守卫后面,也忍不住冷笑了一声,“温酒,你给本座等着!”随后,飞身而起破开屋檐瓦片,眨眼间便没入夜色之间,消失不见。几十个守卫着急忙慌的了追出去,暗夜里,一片灯火缭乱。温酒松了一口气,不着痕迹的将白玉瓶收入袖中,仰头,无声道:“谁要等你,有多远走多远吧。”“温掌柜,方才你可看清了刺客生的什么模样,穿的什么衣裳?”带头守在偏殿门外的侍卫开口问道。“模样?”温酒抬手摸了摸鼻尖,仔细的想了想,“好像长得有点像你。衣裳嘛……有点黑好像又有点紫,方才殿中灯火太暗了,我没看见啊。”一众守卫原本竖着耳朵听她描述,听到最后的一句,不由得无奈了。“你这……”不是废话吗?那问话的守卫脸都绿了,硬生生将后半句咽了回去,上下打量着温酒,心下十分的奇怪。那人悄无声息的就进了偏殿,靠近了温酒,却没有救她走,若说是仇家吧,也没有动手要她的性命,这事真是奇了怪了。那守卫百思不得其解,忍不住问道:“温掌柜可认得那人?”“不认得。”温酒应得极快,随即又加了一句,“也认得。”一众守卫都被她绕晕了。带头那个人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强忍没有对她动手,“到底是认得还是不认得?”温酒摊了摊手,有些纠结道:“这人算是认得的,可惜这张脸我认不得,我每次见他,都不是同一张脸,这到底算认不认得?”正值深夜,夜风从殿门前呼啸而过,席卷起地上的枯叶满天飘零,檐下的灯盏也被吹得摇摇晃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