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什么心肝小侍女啊,最喜欢谁啊都是诓人的,只有这会儿喝醉了才有一两句真话。两个侍女也不好强行去扶四公子了,只能悻悻然的望着容生道:“公子,可否劳烦你扶我们公子进去……”“姑娘,可否劳烦你扶我们公子进去……”两人同时开口,声音几乎重叠在了一起,却显然分不清这以为究竟是男是女。其实怪不得大富大贵,眼前这意味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紫衣墨发,广袖翩翩,容貌又着实绝艳过人,个子还比四公子略高一些。容生显然也没有同她们废话的意思,拎着谢万金就进了门。“哎哎哎……美人儿,你轻点些,这么着急做什么?”四公子被衣领卡着脖子了,有些难受的哼哼了两声,“本公子又不会跑……”大富大贵在门前愣了愣,回过神来后,不由得对视了一眼。两个小侍女小声嘀咕道:“这哪是有客上门啊……”“分明是能治公子的人来了!”两人也不敢怠慢,连忙提着灯盏追了上去,“公子、不……姑娘,也不对,贵人!您慢些,公子爷他身娇体贵,您下手轻点……”天亮以后谢万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午时。宿醉之后头疼的很,他刚要抬手揉眉心,就发觉自个儿的手臂被人压住了,顿时心下一惊。虽然谢万金身边的美貌侍女多的离谱,整日里都在歌舞坊里混迹,旁人都以为谢四公子是个多么放浪不羁的风流人物。但是实际上,他身边连个通房都没有,在外头温香软玉怀里拥,调笑的甚是老练,却从没来没有一个往榻上带过。四公子心里这般想着:姓周的该不会趁我酒醉,把姑娘往我榻上送了吧?他左右紧闭,左眼轻睁,看向枕边人。这一看,便更加不得了。“容生?!”谢万金暗暗惊呼了一声,险些从榻上跳起来。奈何他现在这会儿的姿势实在不允许他蹦起来……谢万金也不知道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不但把容生弄上了榻,这会儿还一只手被少年压着,另一只手紧紧的抱着少年的腰。两人都衣衫凌乱,连腿都是一条紧压着一条,缠麻花似得缠在一起。最最离奇的是:就他两这么个姿势,容生竟然还睡着了,双眸紧闭,安安静静的俨然是一副绝美少年模样。谢万金心中骇然,一动也不敢动,连大气都不敢出。璀璨的金色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床榻上,笼罩着少年足以惊艳众生的眉眼,让人觉得有些不太真实。谢万金深吸了一口气,把眼睛闭上,又睁开看了看眼前的枕边人。容生?不对,肯定是昨晚在周明昊府上喝的酒有毒!他重新闭眼又睁眼,如此反复数次,眼前的枕边人还是容生,怎么都么变样。肌肤相触之处是温热的,人是活的。四公子觉得天都要塌了。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把揽着容生腰部的手收回来,又轻轻的把脚抬起来……哪知谢万金还没来得及有下一步动作,容生便睁开双眼,眸色灼灼的看着他,幽幽道:“你还想对我做什么?”四公子猛地一惊,想也不想便道:“哪来的妖孽?想爬本公子的床榻你就直说,装成谁不好?偏偏要装成容生那厮!”容生眼眸微眯,一把反握住了谢万金的手腕,语调微凉道:“你折腾了我一夜,现下想装傻充愣不认账了?”国师大人这一言不合就“本座要你命”的架势,旁人学不来。谢万金立马就清醒了过来,连忙赔笑道:“没、没装傻充愣,就是你忽然出现在我榻上,有点那什么……”“忽然?”容生微微起身逼近谢万金,大有四公子一句话说的不对,就给他点颜色瞧瞧的架势。谢万金昨夜醉酒,这会儿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努力的回想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却只想起零星几个画面。似乎在门前搂了一个美人儿……然后死活抱着人家不放,愣是给拽到了榻上……模糊不清的记忆里,好似还掺杂着大富大贵快急哭了的说话声:“公子,您别拽贵人的衣裳!”“也别脱自己的!奴婢来伺候着您洗漱更衣……手手手!别往人家衣襟里摸……”“您悠着些啊公子!”四公子连忙晃了晃头,把那些奇奇怪怪的画面都赶走。他心道: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谢万金一点也不想回想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偏生还有一个容生近在咫尺的,等着他回话。四公子着实是没脸见人了,直接两眼一闭,就打算装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