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平帝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道:“你如有那个想法,可和她商量着来,不过朕瞧着,婵月和梁王也没听有什么传闻。”
宋皇后面上笑意盈盈,道:“那臣妾就和她说说。”
说着,又轻声道:“陛下,然儿和严家的姑娘下午时递了牌子,说要给陛下请安问好,臣妾按着陛下的意思,让他们小两口不用担心,先行回去,说来,自从那天新婚大典后,他们小两口也没进宫给陛下见礼,是不是?”
那天,魏王封妃大典,崇平帝得闻河南战败噩耗,吐血晕倒,无疑给魏王的成亲大典蒙上一重厚厚阴霾。
而崇平帝除却当天召见魏王和魏王妃,后续几天谢绝诸王一应入宫晨昏定省,对魏王的进宫请安请求,一律着内监嘱托好生办差,不必惦念,此举让魏王和魏王妃严氏心中颇为忐忑。
好在,崇平帝不仅没有召见魏王,就连齐楚两王也没有召见着,对外的说法是天子需要静养。
事实上,崇平帝正在病榻中,召见着某位藩王,会引起朝廷官员一些不必要的猜想,进而引起朝局局势动荡,所以一律不见。
崇平帝沉吟道:“朕明天召见藩王、宗室入宫接受问安,他们夫妻也进宫吧。”
如果一直不让几位皇子进宫请安,给外人感观也不好,倒好像天家父子相疑一样,现在他身子恢复差不多,召见诸藩进宫,再无大碍。
其实,崇平帝上午召见阁臣、军机,恰恰也给外间的众大臣传达了一个消息——朕龙体无恙,诸臣工安心用事。
宋皇后笑道:“那臣妾明天着女官通知然儿,给陛下请安。”
崇平帝点了点头,然后看向面带欣然的宋皇后。
他先前在熙和宫吐血晕厥,当时,皇后一视同仁地让魏王连同其他几位藩王去偏殿跪着,还有先前宋璟的事儿……皇后虽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可也为人母、为人姊,说来这些年也不容易。
“梓潼,宋暄现在开封,如是找到,就迁至京中为官吧。”崇平帝心头终究觉得亏欠,开口道。
宋皇后闻言,玉容怔了下,继而是心头一喜,婉转动听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压抑的雀跃:“那臣妾代四弟谢过陛下。”
说着,丽人幽幽叹了一口气道:“也不知四弟现在开封府怎么样了。”
崇平帝接过戴权递送而来的一杯香茶,沉吟道:“子钰既提前派了锦衣府的人前往河南寻找,以朕看来,应无大碍。”
“可这般多天过去,也不见信儿,臣妾的心总不落定。”宋皇后面带忧色说着。
崇平帝正犹豫着是不是开口继续劝慰几句。
忽而,外间嬷嬷传来唤声,道:“陛下,娘娘,贵妃娘娘和清河郡主在殿外求见。”
崇平帝怔了下,唤道:“宣。”
不多时,端容贵妃以及李婵月在一众嬷嬷和女官簇拥下,进得殿中,朝着帝后两人行礼而罢。
“妹妹,你怎么过来了?”宋皇后起得身来,笑意盈盈地看向自家妹妹。
端容贵妃清丽容颜上见着柔美宁顺之意,道:“和婵月吃罢晚膳,就过来看看陛下和姐姐。”
宋皇后轻笑了笑,转眸看向一旁的清河郡主李婵月,问道:“婵月,去了贾家,和她们家姊妹见着,觉得如何?热闹不?”
“是挺热闹的。”李婵月轻笑道:“认识了不少同龄的姊妹,比我年龄大的有,比我年龄小的也有,后来楚王妃还有北静王妃两位嫂子也过来走动。”
想起先前在贾家的见闻,小郡主也不由觉得有些惬意有趣,先前陪着几个同龄的姑娘在花园里四下转了转,并寻了风筝来放,还和薛林几位姑娘谈论着诗词。
宋皇后心头微动,凤眸中闪过一抹狐疑,道:“北静王妃和楚王妃?”
端容贵妃解释道:“甄家和贾家是几代的世交,楚王妃和北静王妃,是去探望荣国太夫人。”
李婵月点了点头道:“两位嫂子上门寻着秦嫂子说话。”
宋皇后也不细问,笑了笑道:“咸宁去了河南,你在家一个人也孤单坏了,你六哥他现在跟着弘文馆的博士筵讲,也没有办法陪着你。”
李婵月道:“是呀,三皇兄这一开了府,再过一二年,六皇兄也要开府了。”
宋皇后看着对面文文静静的小姑娘,暗道,不说晋阳管着内务府的缘故,就说婵月这丫头,不管品貌,还是性情,许给炜儿也合适,他那个暴躁性子,也该有个能包容他的人陪着他。
就在这时,一个内监在殿外伸着脖子,朝着里面张望,分明见着殿中众人正在兴高采烈议论着,不敢进来。
正被在崇平帝驾前侍奉的戴权瞧见,轻手轻脚离了殿中,近前相询,那内监在戴权耳畔低语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