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异常响亮的哭声。
被责骂的青年也不回嘴,探手进襁褓,捂着正哭嚎的婴孩的嘴。
赵鲤见状,轻手轻脚地将瓦片再盖上。
尽管哭得凄厉,但这孩子暂时应当没有危险。
盖上瓦片前,赵鲤看见包裹在襁褓中的孩子挣扎了一下。
襁褓散开了些,烛光下黯淡的光芒一闪而逝。
仿佛鱼的鳞片。
赵鲤愣了片刻,才顺着屋脊滑下。
新得的技能,在这种时候派上了大用场。
屋中老妇对这位梁上君子的来去一点不知,还在恶毒地咒骂着:“叫你挖坑埋了这祸种,你偏生不听。”
“便是斩尾也是半截子的废物,何苦废心思。”
屋中老妇还在絮絮叨叨,赵鲤已听不清。
屋中婴孩暂时无事,她便得继续自己的要紧事。
这婴孩,待到事情查清后再来处置。
……
天色渐暗,夹杂着海腥气的灰色雾气,将渔村掩盖。
几点火光排成行,来到船埠。
天上淅淅沥沥下起小雨,两艘渔船趁夜出航。
飘摇的海浪拍击着船体,渔船桅杆上一只孤灯随着风浪轻轻晃动。
终于在将近天明时分,船靠近了一处隐藏在雨幕中的岛屿。
灰色雾气环绕全岛,浓重到叫人作呕的鱼腥腐臭,似乎随着这些雾气钻入人的每一个毛孔。
岛上隐约可见一些歪歪扭扭的建筑。
这些建筑潮湿斑驳得好像快滴下水来。
墙根生出无数灰色的菌类。
村长年老,呼吸到雾气咳嗽数声。
他忙从后腰摘下烟袋,点燃狠吸两口,辛辣的烟叶灌入肺中,让他咳出一口浓痰。
在简易船埠,有一个搭起的望楼,上面点着一盏蓝莹莹的灯。
望楼上空荡荡,本该值守的人不在,村长勃然大怒。
吆喝一声,披上蓑衣,带着同行的五人走上岛去。
淅淅沥沥的雨,砸在礁石之上。
望楼不远处就是一间矮小的窝棚屋子。
里头灯火通明,毫不吝啬灯油。
一人合抱的大火盆中,火焰熊熊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