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软软的嗓音有点哑,像把磨人的小勾子,勾得顾言的心翻着皮剜着肉地跟着疼,几乎瞬间红了眼眶。
他努力克制声线,轻拍着怀里人的脊背,低声细语地哄。
药物作用下,莫绝被安抚得昏昏欲睡,偏又不想再陷入光怪陆离的梦,他揪揪胸口衣襟,伏在男人垂下来的耳边小声喃喃。
“毛毛,唱首歌。”
男人几不可闻顿了下,随即在那湿漉漉的碎发里深深一吻。
片刻,轻袅和暖的歌声响起,比往常更低沉更富有磁性,舒缓悲伤的歌词在缓缓萦绕,像奔赴一场再动人不过的传说。
他不厌其烦哼唱着同一首歌,每一个音调都烂熟于心,连歌词都熟稔。
莫绝听着听着,终于耐不住困倦阖上眼帘,在浅吟轻唱中平稳了呼吸。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进来,顾言动动发麻的手臂,小心确认了下怀里人的温度,才轻手轻脚下床。
仔细关好房门,他转身看了眼在走廊来回踱步的郁缙。
那张俊脸,此时正烦躁地咬着指甲通电话,看见他出来飞快挂了电话小跑过来。
“怎么样?烧退了吗?昨晚真是吓死我了!发烧三十九度一个人跑海边,问他干什么去,非说要看星星……”
顾言安静地听郁缙讲昨晚发生的事,末了点点头,沙哑着嗓音开口,“明天我来接他,别说我来过。”
“诶?为什么?”郁缙挠头,听得云里雾里。
男人没再解释,手臂一抻,将挂在臂弯的外套重新穿在身上便离开了。
那背影,落在晨光里,怎么看都有些落寞。
没等郁缙想明白,电梯口传来些许声音,他匆匆整理了下仪容,迎着镜头跟来人打招呼。
大家关切地询问起莫绝病情,都是一大清早就赶了过来。
“还睡着呢,”郁缙指指身后病房,神色比原来放松了许多。
见状,几人也没进去打扰,转而跟导演商量起接下来的行程,一群人围在一起,引得不少瞩目。
等莫绝起床推开门,看到这场景也是吓了一跳,“你们在干嘛?”
“啊莫绝你醒了呀!有没有好点儿?”
“嗯,换身衣服就可以出发。”
“不再休息休息吗?今天的环岛骑行……”
“去啊,为什么不去。”
一众担心的目光中,莫绝神态自若地走出来。
镜头里俊秀的面容不带病气,直言不必因此延误行程,好似昨晚那个独自溜到海边,结果发高烧被抓回医院的不是同一个人。
最后导演组无奈发话,摄像机必须牢牢盯住这位,绝对不能再出任何纰漏。
好在接下来的行程里,莫绝都表现得惺忪平常,按时吃饭,乖乖吃药,再没什么任性的举动出现。
录制结尾顾言来接人时,莫绝除了说话时还带些鼻音,基本恢复得差不多了。
因为后面还有首映礼准备,俩人跟导演打完招呼,便先乘私人飞机返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