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宁回过神来,急忙掩去眼中杀戮,心中生起一抹羞耻感。
若锦儿知道,他蒙生弑君之心,可会觉得他是一个冷血无情的怪物。
他不自在的移开视线,手掌冰冰凉凉地。
谢锦云见状,伸手为他掖好衣襟:“下次受伤不可以再瞒着我,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有妻有子有最亲密的亲人,无论你是什么模样,想做什么事情,我和孩子都会义无反顾的支持你。”
她的话语如三月春风,温暖他的心,让他渐渐放下心中局促与不安。
各自无需把话说的太明白,只要放手去做就好了。
顾长宁想抱住她,谢锦云却先凑近他身子,红润细腻的手掌轻轻落在他后脑勺,温柔地将他带入怀里,柔柔的声音在他耳畔拂过:“不做局中棋,愿君做掌棋人。”
他身子微微一怔,神色也顿住了,再回过神来时,谢锦云已放开他,缓缓从床榻站起身,让花溪扶她去寝殿更衣。
顾长宁望着谢锦云的身影,千疮百孔的心好似被谢锦云一点点缝合好。
直到谢锦云穿过珠帘,被一道门隔绝视线,顾长宁才慢慢醒悟过来,锦儿是支持他的。
“江淮,扶孤起来。”顾长宁挪动身子,胸口立刻袭来剧痛。
江淮上前扶顾长宁:“太子殿下,要不称病吧。”
“称病自然是要称病的。”顾长宁再次看向珠帘方向,太后宣布太子妃有孕后,景仁帝不为所动,那怎么行,他要闹得人尽皆知才好:“去找孙太医,便说太子妃身子不适,怀孕之事定要好好重视。”
皇帝不重视,他得重视,大臣们也得重视,这可是国本。
江淮猜到了顾长宁的心思:“那奴才去安排。”
“你无需做什么,只要去找孙太医就行,旁的事情有懿贵妃会帮忙做,去给孤准备一套内侍服,孤要亲自会一会懿贵妃。”
既然这把龙椅上的君王懦弱平庸,那便换天吧。
深谈
咸福宫,懿贵妃回到皇宫后,便吵着要更衣去见皇上,一道身影突然从珠帘后面走出来,懿贵妃未看清那人面目,沉着脸厉喝了一声:“狗奴才,谁让你站在那?”
身穿内侍服的顾长宁,缓缓抬头。
骂骂咧咧的话语正要脱口而出,懿贵妃又生生咽了回去,赶紧喝退殿内宫人,只留下心腹婢子把守殿外,便改口低声唤道:“太子殿下。”
她扫过顾长宁身上的衣着:“你怎么这副打扮?”
殿门“咯吱”关上,顾长宁收起卑微弱小姿态,堂而皇之坐到贵妃椅上,身子往那一靠。
胸前肋骨袭来阵阵痛意,也刺激着顾长宁对景仁帝的恼意、恨意。
懿贵妃微微锁眉,看顾长宁这势态,是有事找她:“太子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