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没有活下去的勇气。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
他抱着柱子哭:“我也不想杀大师兄的,可只要他在,师尊的目光永远向着他,根本就容不下我一分一毫。”
哭着哭着,他又开始笑,可笑得越大声,眼泪反而流淌得越快,声音几近哽咽:“他刚死的那会儿,我成了天风楼大师兄,师弟师妹们仰仗着我,师尊依赖着我,那是我人生中最快活得意的日子,可那只是我偷来的。时间一到,就该偿还了。”
大抵是因为杨释哭得太过真情实感,谢流渊竟然生出了一点儿共鸣。
现在的一切,何尝不是谢流渊偷来的。
若让人发现他吸收血泉,他立即会变成人人喊打的魔物,大家会弃他而去,怕是连商清时都不愿再接受他。
可他才不会像杨释这样自怨自艾,有一日算一日,他会藏好自己的秘密和所有阴谋算计。
哪怕东窗事发,他要漂漂亮亮地死在商清时面前,留给对方的所有回忆都是温暖美好的。
见杨释疯疯癫癫的模样,谢流渊不愿再浪费时间。
虽然他很想得到幻境法术的秘密,但以杨释目前的心理状态来看,显然问不出什么东西。
若是在凌霄山上对他严刑逼供的话,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谢流渊打算等人下山以后再动手,因此只冷冷扫他一眼,抬脚就要走。
出门的那一剎,他感知到了一股极其熟悉的气息,脚步稍稍一顿,而后折返回去,将地上的杨释拽了起来。
杨释以为谢流渊改主意,要在这里杀人灭口,吓得直发抖。
然而谢流渊只是将他丢到床上,贴心地为他盖好被子,随后自顾自地说起来:“我知道你喜欢你师尊,嫉妒你大师兄,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做出那样的错事。”
“……”
杨释张了张嘴,似乎有什么话想说,谢流渊迅速将手搭在他的脖颈上,释放灵力,他的嗓子便被施展了噤声法术。
谢流渊继续道:“若换做是我的话,哪怕师尊喜欢别人,我也毫不在乎。只要能够远远地看上他一眼,我便心满意足,不会再奢求更多。”
话音刚落下,脑袋就被人轻轻地抚了抚。
他有些怔愣,回头望向出现在身后的商清时,露出恰到好处的诧异表情:“师尊?你是什么时候来这里的?”
“刚来,”商清时道:“云珩说看到你来了医堂,我还以为你的身体出了什么毛病,结果你只是来看他的?”
“对呀,”谢流渊挽住商清时的手臂,叹息道:“这个人可怜又可恨,为了得到自己的师尊,竟然狠下心来杀害待他如亲弟弟的大师兄,简直太可怕了。”
杨释似乎想反驳,可惜在床上蛄蛹许久,愣是说不出一个字。
商清时对这种害人精没什么兴趣,道:“经过今日这一遭,他已身败名裂,再也无法面对天风楼的人了。咱们不用管他,回长生殿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