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月的心慢慢地沉下去,声音也冷了下来:“主子,奴婢明白了。”
难怪主子明知云选侍别有用心,也任由她亲近,原来是早就怀疑她了。
主子在以身设局。
想到这里,她的心又是一阵抽痛。
沈听宜见她泪光闪烁,轻轻用帕子为她擦了擦,安慰道:“好了,知月,一点小事罢了,不值得你哭。”
她表现得极其不在乎,极其冷静。可越是这样,知月心就越疼,就越想放声大哭。
她忍了又忍,才将难过压进心底,开始生硬地转移话题:“主子,您先前不是所要给大长公主准备寿礼吗?”
沈听宜装作没看见她的隐忍,轻笑道:“嗯,已经在准备了。”
若是往常,她该好奇地问了,可今日却什么也没说。
借口离开屋子后,却没发现沈听宜手中的绢帕已经被揉捏地皱巴巴的,透露出她并不平静的内心。
陈言慎在查常尚仪的事,可常尚仪在宫里待了二十多年,哪能这么轻易就查出来呢?
沈听宜却不愿放弃,她敢肯定,汝絮为沈媛熙卖命,一定有常尚仪的关系。那么,到底是什么样的把柄,能让汝絮拿命来护着常尚仪呢?而常尚仪于汝絮,只是恩人吗?
离前世赵家出事还有半年时间,她必须要借着这个机会将沈媛熙往下拉一拉。
陈言慎查不出来,那刘义忠呢?
她打定主意,便在刘义忠带着帝王的赏赐来时,将他留下来喝茶。
“刘总管,我有个不情之请。”
她笑意盈盈,一如当初那个晚上。
刘义忠连忙道:“贵嫔主子折煞奴才了,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奴才能做到的,一定为您做到。”
沈听宜捧着茶盏,葱白的指尖与天青色的茶盏相互映衬,更显得手指纤长、姿态柔美。
茶盏递到刘义忠面前的同时,和婉的声音也传入耳畔:“我想请总管替我查一查常尚仪。”
她说:“查清她所有的经历。”
刘义忠小心地接过茶盏,沉吟了须臾:“奴才敢问,贵嫔主子只要查常尚仪吗?”
和聪明人说话,向来不需要费时费劲。沈听宜看着他,笑而不语。
刘义忠当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将茶饮尽后,恭恭敬敬地道:“是,多谢昭贵嫔赐茶,奴才一定投桃报李。”
沈听宜微微一笑,唤知月送她离开。
刘义忠走了两步,却停下,声音极低:“陛下有意让荣妃娘娘抚养三公主。”
话一说完,就快步出去了。
沈听宜的视线在他的背影处凝了片刻,倏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