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揣着这种心思,众妃们也不约而同都歇了下来,等待时机。
对于旁人的想法和态度,沈听宜看在眼里,并不放心上。
转头与唐文茵聊了起来,唐文茵约莫是受她影响,竟也觉得心格外平静。
沈听宜自斟了一盏茶,“娘娘可查出什么来了?”
唐文茵告诉了她当初发觉的异样:太医检查了姜瑢的尸首,断言她是被人勒死,做成自缢的假象。然而,静安宫两位看守的太监都已经身亡,没有人知晓那夜发生了什么事。中间又隔了一段日子,查起来何其困难。
唐文茵摇头,怅然一叹:“毫无发现。”
沈听宜并不意外这个结果,只是淡声问:“若是一直找不出凶手,娘娘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唐文茵弯唇笑了下,并不隐瞒自己的想法:“那便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桑才人。”
得从桑才人身上着手才是。不过她因着流产伤身,这么多日子一直在永和宫休养,并未出现在人前。
沈听宜并不追问唐文茵会如何做,也不打算干涉她的行为,只道:“娘娘如今,与从前判若两人。”
唐文茵垂着眼帘,望着自己白皙纤长的双手,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喃喃道:“是啊,我从前也不知自己这双手会沾上瑢儿的血。”
明明瑢儿的一颦一笑还浮现在脑海,可一转眼,她已经香消玉殒了。
她有些惆怅,长吁一口气:“可活在这宫里的人,到了最后,谁手上没有沾上过血呢?我亦不会免俗。”
沈听宜静静听着,嘴角笑意微敛。
唐文茵摇一摇头,“或许昭贵嫔手上现在还是干净的,可谁知以后会如何?”
以后的事,谁能说得准呢?
她们就像困在笼子里的金丝雀,日子一眼就能看到尽头。置身于四方天,她们看不见前面的路,都是数着日子在熬,脚下的路是铺满了鲜花还是万丈深渊的悬崖,没有人知晓。
但沈听宜知道,这一次,她不能再走错一步路。
帝王的恩宠或许就在一念之间。而她,这一次万万不能将自己的性命放在别人手中。哪怕是帝王,也不能决定她的生死。
“好了,好了,我与你说这些事做什么,徒增伤感罢了。”
唐文茵整理了一下情绪,赶紧转移了这个话题:“方才我在回宫的路上遇见了尚寝局的人,听说她们正在赶制玉牙牌,这可是陛下给你的?”
沈听宜笑了笑,还没说话,就听唐文茵继续说:“你若晋为婕妤,以后的路也更好走了。”
婕妤,会上皇室玉牒,生了皇嗣就能亲自抚养,不用再受制于人。
听清了她的言外之意,沈听宜也不多言,只是笑着替她斟了一盏茶:“娘娘尝一尝,这是西属新进贡的新茶。”
唐文茵看着她不为外物所动的模样,不禁心生羡慕。
“是不是,日后自见分晓。不过,我在这先以茶代酒,敬你一杯,愿你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