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日就走。”楚氏说着,摇头失笑,“瞧娘娘问的,我住在卫府像什么话?”
唐家与卫家虽是姻亲,可关系并不算特别亲近,况且她一个女眷,住在卫家诸多不便。
“那母亲便住在客栈吗?”客栈哪里比得上在府里舒服、干净?唐文茵不由地有些心疼,“母亲住的可还习惯?”
楚氏目光微微一动,喟叹一声:“不习惯又如何?我在长安总归没有安身之地。”
唐家世代都在北城,从前鼎盛,势力都没有渗透到长安,更遑论如今了。
唐文茵了然,心中愈发难受。
“叫母亲受苦了。”
楚氏慈爱地看着她,主动握住了她的手,笑问:“今日能见到娘娘,纵然受苦,心中也欢喜。娘娘在宫中,一切可都好?瑢儿呢,她不是在宫里吗,我今日怎么没瞧见她?”
唐文茵脸色微变,心愧得不敢与她对视,吶吶道:“母亲,瑢儿表妹已经……已经殁了。”
楚氏大惊,猝然甩开她的手,声音猛地拔高:“这是怎么回事?瑢儿才进宫多久啊,有你护着,她怎么会轻易丢了性命?”
因着她的动作,唐文茵一时脚下不稳,受力往后退了两步,堪堪站稳后,看着满脸怒容的母亲,她却说不出一句话。
瑢儿是因她而死,甚至明明知道瑢儿死的蹊跷,她却没能力替她报仇,至今还让那凶手逍遥法外。
唐文茵不禁怅然泪下:“母亲,是我没有护住瑢儿,叫瑢儿受人陷害,我对不住姑姑。”
“我无法出宫,也无法见到姑姑,还请母亲替我向姑姑请罪。”
楚氏连连摇头,痛苦道:“瑢儿是你姑姑唯一的女儿,这消息让你姑姑如何经受得住?”
唐文茵何尝不知道这一点,对姑姑而言,姜瑢的死会让她痛不欲生。
怪她,都怪她。
唐文茵陷入沉默和自责,久久无言。
楚氏见她这副模样,再说不出指责的话,只是多次叹息。
偏偏就是这一声声叹息,将唐文茵压得喘不上气。
长清有些看不过眼了,轻轻解释:“夫人,娘娘也是受人陷害,才失了宫权和封号,夫人不知,娘娘几次被姜小姐所牵连,被陛下斥责。娘娘一心想要护好姜小姐,可姜小姐心性单纯,实在是……”不宜在后宫生存。
后一句话,她并没有说出口。
楚氏瞟了长清一眼,冷冷道:“娘娘侍奉陛下多年,怎么会护不好瑢儿?我虽在宫外,却也知晓,当今的昭婕妤便是从前荣妃娘娘的妹妹。昭婕妤入宫一年便是婕妤娘娘,瑢儿又差了她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