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察觉不对,不许隐瞒不报。第一时间传信,本座必然赶到。”
他折起信,塞回机关鸟腹部,施法,让其消失在原地。
不日,这封密折将秘密送回魔宫。
殷无极处理好政务,窝在书房里发呆。
他倚坐在太师椅上,玄袍逶迤于地,静静垂着眼。他多变活泼、爱笑爱闹的表象渐渐褪去,化作一座冰冷的雕塑。
帝君那一面,美则美矣,却过分神性,没有什么生机。
不知过了多久,圣人终于推门进屋。
他一进门,就看见殷无极孤身斜坐,夕阳泼在他的身上,却无法为他带来丝毫暖意。
永夜的寂寥冰冷,几乎把他淹没。
缠身的因果已经被超度大半,殷无极暂时脱离了那险象环生的局面,却依旧未能从过往中彻底解脱。或许永远也不会解脱。
此时,他如在静息模式,连情绪的开关都关上了。
那个喜欢鲜亮,活泼快乐、任性撒娇的漂亮情人,宛如阳光下融化的泡沫,似乎只在谢衍的面前存在过。
“别崖。”谢衍疾步走上前,强行打破了这种孤寂。
他把处在待机状态的小徒弟揽在怀里,轻抚着他柔顺的墨发,“在想什么,这么入神,和为师说说?”
殷无极埋在他怀里,动了动,眼睫轻颤,“师尊回来了?”
他伸手揪住谢衍染着胭脂的衣襟。那股属于红尘的香,硬是搅散了清冷的水沉香,也把高高在上的圣人带回人间。
生机在渐渐被点亮,殷无极放松着紧绷的身躯,也在圣人圈着他的温暖臂弯里,重新变回正常的模样。
好似他一半的人格,都寄托在谢衍身上。
师尊若归来,他就开心快乐。他若离去,他就冰冷残缺。
如此离不开,他多么无药可救。
圣人忽的克制不住疼惜之情,低头,抵着他的额头,温言细语:“下回,我议事会再快一些,不让别崖一个人呆太久。”
殷无极对自己的异常没什么知觉,他奇怪于谢衍的突然焦虑,甚至还噗嗤一声乐了。
他笑着抬头,迎上半环着他的圣人,快乐地与他耳鬓厮磨,“本座又不是祸水,怎么教圣人连议事都不听了?恶疫临门,圣人肩上担着苍生呢,本座只是来逛逛,做个客而已,好得很呢,不必把精力都耗在本座身上……”
谢衍深深地望着他,箍着腰,死也不肯放手的模样。
“师尊?”殷无极又唤他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