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不许作弊。”他侧头,狡黠地笑道。
“……不能吗?”谢衍也知道,他百忙抽身回家,长留不现实。
可是,他的指尖却背在身后,轻轻一勾,是某种时令术法的起手式。
他随时都能让微茫山上雪,终年不化。
“不能。”殷无极发冠束好,衣裳却散漫着,领口敞到腰际,露出美丽修长的躯体。
魔君的手臂一勾谢衍的脖颈,把他的修长身躯抵在镜面上,凑近他的耳畔,吐息微微。
“圣人,别离的时日,您会思念我吗?”
谢衍的背部靠着琉璃镜,无端退无可退,“……”
“‘对婵娟、醉里唤卿卿,不应’。瞧瞧,您信里写的情话,明明很动听,怎么亲口说,却说不出来了呢?”
谢衍:“……”他竟然还会背。
美人俯身,绯眸缱绻,眉梢眼角藏着秀气,面庞胜似鲜妍的三春桃李。
他唇边浮起笑意,“本座也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人,您说说看,您在醉里唤卿卿,是想说些什么?”
晨间光芒流转,他用艳绝的容颜恣意勾引圣人,丹唇素齿,凤眼半弯,仿佛有绯色的凝光。
殷无极说着,手指却滑进青年的儒袍内里,抚过他中衣裹着的腰,个中用意,可不像他的脸庞那样纯。
谢衍纤长的指节抚过他的侧脸,却是反客为主,低声耳语,“吾梦见……朝行云,暮行雨,会合巫山之阳,高天之垂。”
殷无极明显一顿,双颊好似敷了胭脂,慢慢地红透了。
谢衍挑起他的下颌,似笑非笑:“……难道,陛下还要吾也赋尽高唐?”
殷无极被反撩了一顿,脸上的热度迟迟退不下来,虽然还维持着压制谢衍的姿态,手却不自觉地放松了。
他小声道:“您怎么好意思说这些。”
“怎么不好意思。”谢衍坦然道,“既然做了,直面欲望,无有不好。”
殷无极睁大了眼睛,有些开心,也有些不安,他的眼睫微颤,“师尊似乎变了许多。”
“事随时移,人终究是会变的。”
谢衍眉目清寒如昔,但是从他凌然的侧颜上,似乎能窥见属于“人欲”的轨迹,正在漫度冰雪之巅。
他在神性之外,淡漠已久的人性,正在慢慢地浓烈。只是,他们当时还不知这是何等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