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扭身,微微仰头看着宴习。
雨水顺着宴习的额发滴落在优越的脸庞,流畅的肌肉线条被浸湿的衣服勾勒出来。
湿漉漉的身体散发出男孩青涩的性感。
桑榆把伞递给他,静静地说:“因为晴天我总是排不上号,雨天它就属于我了。”
宴习有些心疼地接过伞,坐在桑榆旁边。长腿一蹬,秋千便晃起来。
铁链生锈发出的刺耳摩擦声淹没在雨声中。
雨伞架在两人头顶,宴习动了动手腕,把伞微微侧过去:“我陪你。”
桑榆靠在椅背上,失神平视远方,声音在夜风里像是一吹就散:“你回去吧。”
宴习却轻笑一声:“去哪?”
桑榆侧头看他,薄唇张了张又闭上。
雨幕里的灯因湿气而朦胧一片,两个影子依靠在一起。
“你不觉得很傻吗?”桑榆问。
“不觉得。”宴习又蹬了一脚,“我觉得很勇敢、很浪漫。”
很多事物在别人眼里或许是常理不可违背,但我们只需要做自己即可。
“我们只需要取悦自己,难道不是吗?”宴习的笑容在光影交错里格外惹眼。
桑榆有那么两秒愣了神。
在宴习扭头看来的瞬间,桑榆慌张躲开他的视线,低头淡淡地应了声。
雨,还在下,冲刷着这座小县城。
却洗出少年记忆里的胶片,印上17那年永不失真的显影。
“宴习。”桑榆轻轻叫了声。
“嗯?”
“你为什么要来找我?”桑榆的这个问题问得很含糊。
宴习沉默了半晌,回答得也很含糊:“就是想来找你,没有原因。”
“可你来的路坑坑洼洼的,并不好走。”桑榆看向路的尽头。
越往里,越暗。
“并不需要好走,只要你出现,我就能一眼看到你。”就像经过这里的时候,你就毫不讲理地闯进我的视线。
但能见到你,我就很开心。
“为什么呢?”桑榆撑住秋千。
“你想听?”
桑榆抿了抿唇,没说话。
“没关系,只要你想听,我随时都可以讲给你听。只是故事可能并不美好,或者……”宴习凑到桑榆耳根打趣说,“你可以亲自来我的世界走一趟哦~”
暖暖的气流涌进耳蜗,桑榆感到痒痒的。不知是不是耳部神经比平常部位过于敏感,竟连带着耳垂也泛红发烫。
下雨天,气温明明会偏低才对。桑榆却体感周遭空气愈发闷热。
他不自在地站起来:“走吧,回去了。”
宴习随口一问:“回哪?”
“回家。”
说完,桑榆就抬步往西巷走去,留下发愣的宴习脑袋一片空白。
等宴习反应过来桑榆的话,桑榆已经走出很远,只剩下一个小小的影子。
“呜呼~”宴习弹起来朝桑榆追去,跑了两步又折回来手忙脚乱捡起地上的伞,傻笑着大喊:“回家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