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那十几个贵妇人站在那阴凉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怎么,郡主这就把我们晾在此处?!”
“这大太阳,她们不热吗?”
“这,逛园子也不用选在这个时候吧。”
“总归这园子里的凉亭和花木多,我们走在树荫下就行了。”
那妇人说着,就赶紧跟上。有一个动了,另外那些本就有点心动的,也都赶紧跟过去,于是没多会,就去了七八个人。最后那十个到底没有一块过去的,要么是瞧不上那等巴结的姿态,要么是实在惧热,
……
离了众人后,林师师才又再开口:“郡主身上不适多长时间了?”
静宁郡主猛地转过脸,却也只是看着林师师,并未接她这句话。
林师师:“郡主请我过来,不就是为了解决身边的邪祟。”
静宁郡主看了林师师好一会,然后呵地笑了,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陈飞燕,低声道:“那是我哄陈姑娘的,我就是怕林副使不来,所以编了个瞎话,没想到林副使人这么好。”
林师师看了静宁郡主一眼:“既是瞎话,那郡主刚刚为何不敢接我的平安符?”
静宁郡主举起扇子挡了挡阳光,慢悠悠地道:“我不明白林副使在说什么,你看,前面那亭子很凉快,我们去那边吧。”
她说着,就转身从假山那转过去。
林师师往前面看了看,再收回目光,也转身走假山那条道,却不见了静宁郡主的身影。
陈飞燕本是跟在林师师和静宁郡主身边,只是她有些惧热,因此只要逛到树荫处,就要多停一会儿,于是不知不觉就落后了。慢慢的,就和林师师离得越来越远,再后来,她只是转头看了眼旁边的花,待再转过脸时,发现林师师和静宁郡主都不见了踪影。
不过当时她只是怔了一下,倒也不急,因为顺着这条路走过去,拐个弯,就是那临水而建的双子亭,那地方最适宜乘凉,郡主定是领着林姐姐往亭子那去了。
只是当陈飞燕顺着那条路转过去后,本以为会看到林师师和郡主,却不想还是一个人影都没有。
她心里隐隐有些纳罕,快步往前走了几步,依旧是没看到人。她便喊了一声,同样没有人应她,于是又回头看了看,身后同样没有人。
怎么回事?她记得身后跟着好几位贵妇人,难不成是嫌太热,她们都转身回去了?可林姐姐和静宁郡主呢?
此时周围连一丁点风都没有,只听到知了不停地叫,叫得人心里烦得很。阳光愈发炙热,略微一抬眼,刺目的白光晃得人眼晕。
陈飞燕感觉身上已出了一层汗,便管不了那许多,继续往前走,入了那双子亭后,终于来了一阵风,还带着水气的凉意,她这才慢慢舒了口气。
双子亭下面是荷花塘,所以亭子建得比周围的地势要高,站在亭子内,能清楚地看到园中那几条路。
可是,无论是亭子内,还是亭子外,依旧是一个人影也没有,也听不到人声,就连刚刚那让她听得心烦的知了声,竟也没了。
陈飞燕在亭子里歇了一会,慢慢发觉,这周围越来越安静,静得让她隐隐有些心慌,就好似,这整个园子,就只有她一个人!
今日是静宁郡主的生辰宴,照理这园子里应该得有不少下人,可这会儿,却怎么这里连个下人也没看到?人都到哪去了?
而且她进了亭子没多会,外头的阳光好似就没那么炙热,天一下子暗了下去,风也凉快了很多,还带着浓郁的水气,是要下雨了吗?
陈飞燕靠在亭子的栏杆上往外看,只是她刚要抬起脸,忽然眼角的余光就看到荷塘那边好似有两个身影。她记得刚刚那里明明没人的,怎么就……从哪冒出来的呢?
荷叶有些挡住视线,她便走到亭子的另一边,终于看清那身白色的官服,是林师师。另一位却不知是谁,花木遮住了对方的脸,只瞧那衣裳,不是静宁郡主,应是今日来赴宴的客人。
陈飞燕本想往那喊一声的,只是瞧着林姐姐似乎在同那妇人说话,她便没出声。却不料,转眼间,那边竟好似起了什么争执,接着又过来几个妇人。远远看着,她们都是气势汹汹地朝林师师冲去,竟似要同林师师动手!
陈飞燕简直不敢相信,一下瞪大了眼睛,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林姐姐,林姐姐!”
她赶紧往那边喊,可不知为何,她们好似都听不到她的声音,而且天色愈发暗了。
陈飞燕着急地看着那边,打算这就过去,无论如何,林姐姐是她带过来的,林姐姐若是在这出了什么事,颜掌令估计得扒了她的皮。
就在这会,甚至都不等她转身,那边的一位妇人突然就落水了!
陈飞燕惊住,她下意识地张口,可还未出声,另一位妇人也跟着落水了!
再接着,一位一位又一位!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前面两位她没看清,但从第三位开始,她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些妇人朝气势冲冲地林师师抓去,然后被林师师一摆手,就推到了池塘里!
直到所有妇人都落到水了后,林师师才慢慢转过身,走到池塘边上,看着那些女人在水里挣扎,她既没有救人,也没有喊人来救,只是看着那些女人慢慢,慢慢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