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可能那“通道”永远都不起作用,可一旦起作用,对普通凡人而言,往往就是灭顶之灾。
颜鹤:“虚境……这便是你在修行中学到的?”
林师师顿了顿,就点了点头:“是。”
颜鹤握住她的手:“能否多和我说说,我所不知的,你的修行?”
林师师微怔:“你,不生气吗?”
颜鹤淡淡道:“有一点,只是气你没那么信我。”
林师师欲再解释,只是看着他安静地看着她的眼神,她怔了一会,莫名觉得脸有些热,便避开他的目光,垂下眼道:“玉简我给你准备了许多,都是有关修行的……其实今日这事,我亦是想过,只要你在修行上有所成,以后这天下不会有谁敢对你不敬,就是这几年你要辛苦一些。”
颜鹤轻轻摩挲她的手:“玉简我会看,但我更想听你说,你知道我想听什么。”
林师师:“……”
她抽了抽手,他不放,一直看着她。
林师师没有抬眼,却感觉此时他的眼神,比那烛火还要炙热,她忽然觉得有些不自在起来。
好在这时候,广化寺到了,马车慢慢停下。
林师师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才又道:“走吧,不早了,‘锁’已定,今晚无论如何都要将广化寺这边的阵定好,如此平安辟邪术阵可成一半,不然的话,说不准今夜会发生什么。”
好似一语成谶。
颜鹤同她一起下车,只是刚要走到那寺院大门时,他突然将林师师猛地往旁一拉,侧身挡在她前面,林师师这才看到三枚暗器从他们身前射了过去。
梁五转头往右看去,就看到一个人影从那边唰地飞过,随行的一名玄衣卫追了上去。却接着,另一边又射过来三枚暗器,这一次梁五已有准备,当即拔刀打落,随行的另一名玄衣卫也追了上去。
眨眼间,这寺院门口就剩下他们三,竟有人敢当街行刺,偏带出来的大部分玄衣卫都留在花溪坊那边。梁五有些紧张,往里一看,只见寺院内静悄悄,看不见人影,也听不到人声,诡异得很。
且更令人担心的是,不知里头还埋伏了多少人,这么进去太危险了,于是便道:“掌令,林副使,要不先回镇邪司?”
颜鹤神色有些凝重,林师师却道:“里面有邪物。”
梁五心里一惊,那之前在寺院里的那些玄衣卫,不会都……
三人一进寺院,就感觉门内和门外,好似完全不同的空间。
不是看到了里头有什么异变,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就像一个人在一个地方生活了几十年,然后忽然到了另外一个地方后,那种连空气中都透出来的陌生感,由此带来的身体和心理上的双重反应。
太古怪了!
这里面的安静,和外面的安静完全不一样。
周围明明没有任何声音,连风声都没有,但总感觉似乎听到一些稀稀碎碎的交谈声。那声音像是直接从脑海里传出来,可仔细一听,又无法听得清楚。这诡异的,未知的危险,更加让人毛骨悚然。
广化寺并不大,整个寺院也就二十来个僧人。一路往里走,都看不到半个人影,这个时间,僧人应是在大殿内做晚课。
三人走到前院,只见那殿门是开着的,进去一看,果真,寺院的僧人,包括住持都在此。但这里同样很安静,每一位僧人都盘腿坐在蒲团上,闭着眼睛。初一看,以为他们是入定,走近一瞧,才发现不对劲。
每一个僧人的脸色都很苍白,像是久病未愈,有的连唇色都没了。
林师师:“入梦了,但不是普通的入梦。”
梁五一走进这殿内,就感觉脊背发凉,那种寒意直透心脾,随即恐惧像一条阴邪的毒蛇,自心而起,破胸而出,瞬间缠住他全身,令他想马上,转身,离开这里!
颜鹤手里的镇邪剑已经发出星光,他走到一个僧人面前,仔细看了一眼,然后手里的剑忽然一转。
林师师忙道:“掌令,别出剑。”
梁五即往颜鹤那看出,便看到掌令背后,竟浮起一个非常古怪的,诡异的东西,半透明状,泛着幽冷的光,上头像是一个圆鼓鼓的伞,下面则是无数的触须。
梁五的心一下吊到嗓子眼那,那是什么东西,他从未见过,镇邪司内也没有此邪物的记载。
颜鹤收住了手里的剑,剑上的星光没有溢出,他慢慢转身,看着那东西,永夜城的幽灵水母,这等邪物居然出现在这里!
而且还不止一只!
这只幽灵水母出现后,他们才看到,这殿内不知何时,竟已经漂浮着无数只大大小小的幽灵水母!而且它们正在往僧人身上落,有一些小的幽灵水母,竟已经将触须钻进僧人的身体里了,并且还在继续往里。那僧人虽是一直闭着眼睛,但可见表情痛苦,像是一直处在噩梦中醒不过来。
林师师走到颜鹤身边:“在永夜城内,这些东西只会吞噬人的神魂,但它们出现在这里后,不仅会吞噬人的神魂,还试图占据人的身体。幽灵水母都是成群出现的,一群幽灵水母中,会有一个母幽灵,余的都是子幽灵。
目前情况看,这些子幽灵并未有吞噬僧人神魂的能力,它们此时只是让僧人处于梦中,然后母幽灵正试图通过子幽灵来占据他们的身体。这个时候如果杀子幽灵,母幽灵会马上将子幽灵收回,很可能会连同这些僧人的寿元,也会被一起带走,得先控制住母幽灵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