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松意走过来,自然地问她:“中午吃什么?”
他们在江南的伙食自然是不差的,尤其程明珠今天又放了血,所以程三元家的让厨房安排的菜色比平日还要好一些。
可她刚报完,陈松意就摇了摇头:“要为母亲抄经祈福,是不能沾荤腥的,否则不诚不净。”
她说着,看向程明珠,“妹妹也不希望辛苦抄的经不起作用,白费了一番苦心吧?”
程明珠按着被割了一刀的左手,忍了。
她红着眼眶,对程三元家的说:“就照姐姐说的,把荤腥都撤了。”
“这……是。”
程三元家的应了,担忧地退了出去。
看着坐回自己身边的陈松意,被折腾得几近窒息的程明珠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一定要想办法把她支开,自己好拿上东西出去喘口气!
午膳没有荤腥,程明珠食不知味地吃完了这一餐。
陈松意却很习惯。
昏迷中的刘氏不能进食,厨房便给她熬了肉汤。
用过午膳后,陈松意就端着肉汤进去亲手喂她,程明珠则在外面继续抄经。
她一开始还老实,等看到陈松意进去,确认她一时半刻不会出来之后,就写了一张纸条,招手让守在外面的丫鬟进来,塞给了她。
刘氏给她安排的新贴身丫鬟本来叫珍珠,但是这名字跟程明珠相重了,于是改了名叫珍歌。
陈松意还未见过她。
见程明珠招自己进来,把纸条塞到自己手里,又挥手让她快点出去,她紧张地收好纸条,向着陈明珠屈了屈膝,连忙走了出去。
等来到外面,离这边远远的,看左右没有人,珍歌才松开了手,低头看向自己攥在掌心的纸条,见到上面所写的字,又左右望了望才离开。
同先前喂药一样,陈松意如法炮制,给刘氏喂完一碗肉汤,拿着空了的碗从屋里出来。
就见程明珠还在桌前认真地抄经,仿佛不受外界打扰,无比专注虔诚。
正在她移开目光,不着痕迹地朝箱笼的方向看去时,外面来了个丫鬟。
她相貌普通,扔进人群里一时都找不到。
陈松意见她提着裙摆,喘着气,像是一路跑进来,目光一锁定自己,就朝程明珠道:“小、小姐……外头有人来,说要找松意小姐。”
听见有人来找自己,陈松意的第一反应就是来的可能是元六。
要么就是赶巧了,家里谁过来了。
她走到桌前,放下了空碗,见程明珠也抬起了头,停下抄写。
见那丫鬟喘个不停,程明珠低斥道:“慌张什么?来找松意小姐,也不知道请人进来?”
“不打紧。”陈松意心底转过了几个念头,对着程明珠道,“明珠妹妹在这里顾着母亲,我出去看一看。”
程明珠闻言,这才收回了剜珍歌的目光,对着陈松意说:“姐姐只管去,我会在这里守着娘。”顿了顿,又像是怕她一去不回,于是添了一句,“但姐姐要快点回来,我一个人怕……”
陈松意对她说了一句“放心”便走向了门外,随着这个来报信的丫鬟离开刘氏的房间,朝着回廊走去。
见成功把她骗了出来,珍歌才在心底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