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是薄荷的,”潘垚凑近嗅了嗅,也剥了自己的那一颗,丢到口中,一下便眉开眼笑了。
“我这是水蜜桃味的,我最喜欢这个味道了。”
玉镜府君愣了愣,随即失笑。
浅蓝色的糖纸被玉镜府君折了只纸鹤,潘垚托着腮瞧着,觉得那糖纸清透好看,折纸鹤的手也好看。
“如三春之桃,又清如九秋之菊,美哉美哉。”
还好这手养回来了,潘垚以自己贫瘠的语文修养,搜肠刮肚,想了这么个文雅词。
“顽皮!”玉镜府君弹了弹糖纸,就见那纸鹤振着翅,落下蓝光点点,尖着嘴就要朝潘垚的脑门啄去。
“嘿嘿,追不到我。”
潘垚哈哈直乐,如一阵风又似一道光,跑在纸鹤前头,绕着小庙屋檐这一处转了几圈。
一刹那间,寒风起,拂动宽袍如云。
闹了片刻,潘垚重新落在玉镜府君旁边,掌心托着这糖纸折的小纸鹤,将前些日子吃席的事说了说。
“那大榕树好可怜,只差一点,当真只差一点点,它便能脱离树身,成为树灵了。”
玉镜府君侧头看去,就见小姑娘一副扼腕模样,急大榕树所急。
“是可惜,精怪修行不易,其中又以草木为尤。”
潘垚听着玉镜府君说草木修行不易,便是他,见过虎精穿山甲精,甚至野猪精都有,动物精怪繁多,见过的草木精怪却少。
那时天地灵炁丰沛,不但人间道门昌盛,就连精怪也多,一个山头便有一个大王,妖物似人,也有贪嗔痴的痴念,甚至,因为它们是动物修成人身,更多几分肆意和无拘。
无规矩不成方圆,随性肆意固然畅快,却也惹下不少祸端。
妖物横行人间,这样,道门弟子享天地造化,自是要担一份责。
斩妖除魔,还人间清朗。
见潘垚听得认真,玉镜府君笑了笑,仔细回忆过往的时光,将自己游历时碰到的妖物,说得更详实了。
“大王手下还有小妖,得在山间巡山,寻大王的一份庇护……小妖法力低微,很多化形不是太成功,很是好认。狐妖留着大尾巴,黄鼠狼鼻子处一团黑白,有些像唱戏的丑角。”
“我记得,我见过一头虎妖,生得八尺高,行进间自有腥风阵阵,额头处落个王字,我见过的草木精,便是它养的一株蔷薇花。”
“初见之时,它也只是开了智,还未化形。”
那蔷薇花种在一个盆子里,由那虎妖抱着,花朵会说话,他就多瞧了几眼。
潘垚听得眼睛都亮了,她掰着手指头,数道,“一尺是33。3厘米,八尺得多高?”
数学老师没白教,只一刻,潘垚便算出来了。
“两米六!”乖乖,巨人啊,果真是猛虎嗅蔷薇。
“后来呢,后来呢?”潘垚好奇,“那蔷薇花化形了吗?”
要是蔷薇花化形了,有了经验,她说不得还能帮一帮那大榕树。
那样大的一棵树,只差一步成灵,她一个外人瞧了都可惜。
“帝流浆。”
玉镜府君想着自己再次瞧到虎妖时,那虎妖手中拿着的便是帝流浆。
“那株蔷薇花是以帝流浆月华化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