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市一医院。
“医生,这儿有个病人!说是车祸,还翻滚着摔下堤坝,是路过的老乡送来的。”
身穿白褂子的医生瞥了一眼,就见医院大厅那儿站着个汉子,他手上拿着个草帽,四十多岁模样,见人瞧过来还陪了个笑,有些憨。
“恩,先看病。”医生收回目光,将病人的眼皮翻了翻,又拿灯照了照瞳孔,声音沉稳。
“剧烈撞击,应该有内出血,安排个ct,手术室准备好。”
“好。”
很快,市一医院里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护士推着病床,只见床上躺着大江小江,还有包从文,各个眼睛紧闭,脸色苍白。
见人进手术室了,大厅里送病人来的老乡这才离开。
只见他往树的背后一走,再出来时,不见手拿草帽的老乡汉子,倒是有个穿小花裙的小姑娘,脚步轻盈。
元神出窍,佛子出游,如风似光,亦可有万般姿态。
要是朱阿婆在这里瞧了,定要拍手叹一声妙。
“小汪,等急了吧。”
“汪!”不急不急。
不远处,小黑狗摇着尾巴,黑眼睛咕噜噜,一瞧就是机灵模样。
“真乖。”潘垚招呼了小汪一声,“走,咱们去和朱阿婆说说,她也担心着呢。”
……
凤凰洲,忠关街。
“人送医院了?”朱阿婆眼皮都未撩起,问了一句,手中还忙活着下馄饨。
见潘垚点头,她紧着又嘟囔道,“还过来和我说一声作甚,这个和我又没亲没故的。”
“我知道婆婆你担心他们呢。”潘垚道。
“我可不担心,生老病死,人间百态,这事啊,我活到这岁数了,也是见惯了。”
朱阿婆哂笑了下,尤其是她,多少新亡的魂都是她指路引渡的,其中也不乏是认识的亲友街坊。
潘垚见朱阿婆还在嘴硬,笑了笑不再辩解。
不担心的话,那时就不会提醒他们回去了。尤其是包从文,他越来越馋,那是生魂即将成为亡魂,说吃,那也是能吃的。
要是朱阿婆图省事,真给了一碗,包从文就该回不去了。
“赊刀人真是没落了。”朱阿婆颇为惆怅,感叹以前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那是越来越少了。
“两个赊刀人的后人,竟然毫无知觉地离魂来我摊子上,还要点一份吃的,荒谬。”
“婆婆也知道赊刀人?”潘垚好奇。
“知道,以前时候,江湖称之为卜卖。”
朱阿婆说起赊刀人,脸上并没有好脸色。
赊刀人修行谶言,留一道谶言,赊一把刀或一口锅,为布施人收一道抵押的运,他们的谶言越是荒谬,越是过了许久时间实现,修为就越为精湛。
这样精湛的修为,布施人也爱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