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身看去。
这是在花树的枝蔓中,枝条细细密密,不透光,怕潘垚闷着,绯爪山茶努力地撑起一片小小的天地,将她护在里头,靠近自己根腕最重要的位置。
“砰砰,砰砰——”潘垚侧耳,听着花树沉睡时,枝干深处发出的声音,是山茶花鬼的心跳。
潘垚心中感动。
她护着它,它也在努力护着她呢。
“姐姐,没事了,我出去瞧瞧。”
潘垚将手搁在树干上,凑近,小声地说了两声。
树干之中,失了大半元气的山茶花鬼似有所觉,只见此处无风,山茶的树叶微微而动,下一刻,枝条抽去,圆球散开,它重新延展成一株挺拔的山茶花树。
“府君!”
玉镜府君看去,就见小姑娘从绿云之中出现。
她瞧着自己很高兴,似是知道自己担心,当即拍了拍山茶树褐色的树干,又拍了拍自己,笑得眼眸弯弯。
“府君别担心,阿茶姐姐没事,我也没事。”
玉镜府君:“恩,我瞧到了,盘盘很厉害。”
听到一声夸,潘垚有些羞赧,又十分自豪,腰板一直,嘿嘿一笑。
“我也觉得自己厉害!”
“对,是非常的厉害。”玉镜府君忍不住又是一笑。
……
“花、花怎么变白了。”
另一边,庄东福瞪大了眼睛,抬手指着院子里的树,惊得不行,喃喃自语。
山茶满树的花开,有浓郁的花香飘来,冬风猎猎,带来山茶花树枝叶摩擦的簌簌声,听到庄东福的一声惊诧,潘垚和玉镜府君回头看去。
只见原先是一树的绯爪山茶花,此时,山茶花褪去了绯和红,红色的抓痕褪去,花瓣浅浅的粉同样褪去,积翠的绿叶间如有白雪堆叠,中间晕一点儿俏皮的淡黄花蕊。
观音白。
此处灵炁浓郁,且许风和的胎身命破去,修为散尽。没有了遮掩,他原先浇灌在观音白中的鲜血散去,被他以邪法遮掩的天机如云散天清,庄家这一棵花树终于露出了它原本该有的模样。
此处有云雷聚起。
潘垚抬头看天,就见天上落下一道巨雷,目标明确,直接朝许风和劈去。
“不!大哥!”许丽云目眦欲裂,瞅着这一幕简直要心肝都碎了去。
她踉跄地起身,不管不顾地就要往许风和的身边冲去。
“妈,你疯了!”庄东福一把拉住人,难以置信模样,“那是雷啊,过去要跟着一起挨劈的,回头别说是人了,连个渣都没有。”
似是应和着庄东福的话,空气里有肉的焦香味,怪香的。
潘垚皱了皱鼻子,瞥了一眼,嫌弃又郁闷地嘟囔。
“都是这大和尚,我都不想吃烤鸭了。”
香酥的皮,柔软的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