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忆道。
“那个时候,她身边除了丈夫陪着,还来了娘家人,是个穿僧袍,留着杨梅头的大和尚,我难免多看了一眼。”
那时,医生说孩子没有保住,是死胎,虽然已经有了陈星汉这个大儿子,陈家人还是难掩心痛,就依着医生的话,孩子由医院来处理。
不敢看,就怕看了一眼搁在了心上。
“出院的时候,你爸扶着我,你姥姥牵着你,我们两家还错身走过,那大和尚停了脚步,多瞧了你几眼,还走了过来拍了拍你的脑袋……”
“说你命中坎坷,爸妈力薄,命里也没个兄弟姐妹相助,是独木难支的命格,就给了一个银牌,说是有缘,让你戴着。”
陈星汉摸了摸心口,原先那儿是挂了个银牌子,前些日子莫名的不见了。
他也没留意。
毕竟,连考几年,回回差一点运道,他早已经精疲力尽,一时想不开,命都不想要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银牌子。
金牌子都吝得看了!
“对了,那银牌子呢?”胡水莲用了扯了扯麻绳,又往铁篮子上缠上几圈的麻绳,眉毛倒竖。
“咱不要他家给的银牌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什么邪门的东西,没瞧大家都说了,那大和尚被雷给劈了么!”
“呸!偷人孩子的家伙,活该被雷给劈了!”
“就是,”陈老汉闷闷也骂了几声。
陈星汉拉了张竹凳坐下,也捡了个铁框子开始缠麻绳,帮着做活。
“不见了。”
“不见了?不见了也好!”
说起以前的事,胡水莲就恨自己糊涂,眼皮子还浅。
“人心隔肚皮的,那时,我们瞧着他是个出家人,给的又是银牌子,好歹也值一些钱,满心惶恐,还道出家人慈悲,真是个好的。”
哪里想到,那就是个假和尚,心眼坏着呢!前脚才偷了他们家小儿子!
“他说的话也准,你兄弟才没,过了一段日子,你爸又摔了一条腿,可不是就应了那句话,是父母力薄,独木难支的命么……”
“我糊涂啊,叫你把银牌子戴好,洗澡都不许摘下,就想着保你平平安安。”
胡水莲说着说着,自己都哽咽了,“也不知道咱小星回回考试差一点运道,是不是他在银牌子上使了啥邪门的手段。”
虽然现在讲究科学,可这不妨碍大家讲究老祖宗传下来的那一套,她都听说了,这大和尚走的道邪门,他那妹子也糊涂,自己生的孩子,居然给大哥拿去替命!
女娃娃也是自己肚子里掉下的肉,怎么就能舍得?图啥?到底图啥!
“还好老天开眼,一个被劈了,一个进了局子,我啊,现在别的都不操心,就操心你那兄弟东福……你说、你说,他怎么就不肯回来呢?”
一家子的豺狼虎豹,狼心狗肺,到底有啥好留念的!
不是他们丢了他,是偷啊!
明明是贼!为什么要留在贼家!
说起这事,夫妻两人都心口闷闷。
“唉,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咱们做爸妈的也失职,说到底,当初是我们着了恶人的道,弄丢了他,是我们对不住孩子。”陈老汉重重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