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很重,就连停车场也弥漫着这一种味道,生离死别每天都在医院上演,同一间病房里有人欢喜,有人永别。
陆怀玉和袁嘉林因为离得近,是第一个到的,他们坐电梯到综合大楼,询问车祸被送来的病人在哪里。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抓着推动的病床哭喊着不要把她的孩子带走,路过的男医生刚要宽慰几句,就被护士喊走,忙碌得管不了伤心的病人家属。
袁嘉林凭那双绿眼睛认出了那名医生,那名医生也看了他一眼,然后掉头走了。
袁嘉林转头回来,听见护士跟陆怀玉说:“车祸?被送到急诊了。”
急诊看起来更忙,医生护士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时间,袁嘉林和陆怀玉坐在等候区的椅子上,等着其他人过来。
“和你们撞上的那位嫌犯,是不怕死吗?”袁嘉林面色沉静,“但凡他踩了剎车,或者开了自动驾驶,情况都不会像现在这样糟糕。”
陆怀玉抬了抬眼皮:“有人想要他死。”
他背后的人根本就没想让他活着离开,如果再顺带拖几个警察陪葬,这真是一件稳赚不赔的买卖。
“既然有时间对他的车动手脚,说明那个组织知道你们搜查行动的时间要比你们预料的早。”袁嘉林继续说,“小周警官是你吩咐的,加上和她一起的三个警员……不排除她出去前告诉了警署其他人。”
“不。”陆怀玉说,“周周知道目前的情况,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
此前他们在知道古廉出差之后就好像放弃了侦查,直到他们查到了桦树集团。古廉和赵峰都与桦树集团有关,这只是巧合吗?
“那事情就简单了。”袁嘉林嘲讽似的笑了一下,“这三个警员谁有问题呢?”
这几个人都还在病床上,却要怀疑他们泄露了消息,这实在太残忍。
陆怀玉沉默了很久。
没想到第二个到的居然是前段时间给陆怀玉送花的殷蔷。
不过她看起来恹恹的,没心思逗弄陆怀玉了,甚至连招呼也不打,像失了魂魄一样在椅子上坐下了。
陆怀玉和袁嘉林也不再说话,三个人沉默地坐了十几分钟,警署的人赶过来了。
这段时间太忙,堪堪抽出空来的不过两三个,剩下的……大多跟周周关系不好。
陈霖看到袁嘉林先是一怒,“你怎么也在这?还嫌害我们…”
“陈霖。”陆怀玉沉声喊道。
袁嘉林已经知道陈霖接下来要说什么,无非就是怀疑他,之前的确是百口莫辩,但这次他一点也不知道。
就连那个人,他都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陈霖悻悻住了口,依然瞪着他,觉得陆怀玉被他蛊惑地神志不清,堪比神话那导致亡国的狐貍精。
匆匆赶来的周周父母哭红了眼睛,护士递给他们手术同意书,周周的母亲看到一条条款项,差点晕了过去,他们颤抖得电子笔在手中消失了好多次,才签上了字。
周周的母亲在丈夫怀里哭泣,“都怪你!我都说了不要让她去警察学院,你偏跟我说警察也有文职,你看看现在这是在做文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