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佑安苦笑。
“满腔抱负,终成泡影。”
文嘉问:“6公子往后有什么打算?”
6佑安道:“原本我近日便要带着儿女前往西塞戍守。可家母突然卧病,实在无法远行。无奈之下,只得先在育英书院谋个教书先生的差事,暂且一边照料母亲,一边打时日。”
教书先生离他曾经的凌云壮志,相去甚远。
命运弄人,他也有很多的不甘吧?
文嘉并未开口询问,只是轻声致谢。
“今日的事,实在有劳6公子。”
6佑安惨然一笑。
“应当的。平乐所造的孽,我也有责任。”
他神情低落,噙着未散的歉意。
文嘉静静看着他,忽然懂得了慕娅,为何临终前死死攥着那个褪色的狼骨笛——
握不住的手,触不到的痴恋。
他们都是被命运嚼碎了的可怜人。
“6公子言重了。”文嘉压下那些复杂难明的情绪,到底保留了几分体面,朝6佑安微微一礼,吩咐丫头。
“冬序,你快端些茶水,给6公子解解渴。”
“无须麻烦。”6佑安拱手婉拒:“在下这便要回京了。公主此去行宫,还望多多保重……”
话音未落,车轮突然重重一震,拉车的骏马嘶鸣而起。
文嘉急忙返身掀帘,正要去查看婉昭仪的情况,却见路旁浓密的山林里,骤然窜出二三十匹膘肥体壮的黑马。
马背上的汉子皆用黑巾蒙面,手持利刃,吹了一声尖锐的哨子,二话不说,便朝着他们砍杀上来。
毒害不成,又行刺杀?
6佑安脸色一变,下意识拦在文嘉面前。
而文嘉却是毫不犹豫地扑向马车,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昏迷不醒的婉昭仪。
一时间,兵刃相交之声此起彼伏,响彻四周。
随从前往西山行宫的护卫军,原本只有十二人,这些刺客显然是有备而来,趁着护卫军休息之时,毫无预兆地起攻击,一上来便径直朝着婉昭仪的马车冲去。
薛绥原本坐在不远处的山石上歇脚,树叶沙沙作响之际,她已迅起身——
而小昭先她一步,顺手拔出一个护卫军的腰刀,朝刺客迎了上去。
那护卫军低头一看,佩刀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刀柄,吓得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惊呼道:“姑娘……”
薛绥连忙安抚他:“不怕。大不了刀砍出缺口,赔你便是。”
话音未落,只见她身形如电,旋身一脚,精准地踢飞迎面而来的袖箭。
那袖箭被踢得倒飞出去,“嗖”地一声,钉入一旁的树干之中。
“小昭,带人往林子里撤!”
“明白!”小昭迅回防马车。
薛绥许久没有亲自与人博杀了,冷笑一声,在路边抽起一根结实的木棍,与刺客们周旋。
“哐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