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天寒地冻,檐下还结着冰,今儿是个晴天,阳光万里,将堆积在屋檐上的三寸雪融化,滴滴答答的化作雪水落在青石板上。遥遥看着,廊檐下站着两道身影,那人长身玉立,眉眼垂出好看的弧度,三分风流意气,正对白裙女子笑。那般的笑,章暖雁从未见过。她忽然一阵心慌意乱。谢洵喜欢上了孟棠安?瞧那样子,许是谢洵自己都不知道。心底怨毒的、不甘的情绪滋生,多年见不得光,她喜欢了谢洵那么多年,怎么能眼看着别人凤冠霞帔的嫁给他?!是她低估了孟棠安。这个外室,绝对不能留!章暖雁站在角落中,死死盯着那一幕,眉眼笼罩上一层阴翳。夜里,谢洵宿在了未见阁。孟棠安对他的态度别别扭扭的。没关系,他知道,也仗着孟棠安最是嘴硬心软。隔日的时候,谢洵怕孟棠安初来乍到,住的不习惯,让褚玉居的下人来侯府伺候。忙完政务夜归,他没让人通传,直接踏进了未见阁。从窗外能看到点燃的烛火,还没歇息,轻声细语的对话从卧房中传来。“姑娘,你太好哄了。”查秋忧心忡忡,劝道,“梦浮生闹得那么难堪,你可以再冷着侯爷几日,不必现在就这样。”“时间长了,他一生气,万一不理我怎么办,我怕。”柔软声音借着夜风传递,落在耳边的时候,足以让谢洵顿住。查秋一听这话,愣了好几秒,心底愈发不是滋味:“不会的,侯爷对姑娘你的喜欢,大家伙都看在眼里。”“真的吗?你们觉得他喜欢我?”平和声音忽地变得雀跃起来,迟疑片刻,又赶忙开口,小声,“一点点喜欢也算。”语气的变化,令人心疼,隔着一扇门,谢洵闭了闭眼,神色不明。“真的。”查秋心口酸涩,点头。“梦浮生这件事怎么说都是侯爷的错,你不必先低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你这次这么懂事,等下一次,侯爷就更不会觉得愧疚了。”这句话落下的时候,安静了好一会儿,才有声音响起,带着一丝柔软的欢喜。“可是……他说要娶我。”他说,要娶我。“查秋,你知道吗?他说的,亲口说的,要以正妻之礼,明媒正娶,整个长安城都知道了呢!”女儿家的心思完全藏不住,带了一点小得意的炫耀,最后轻声说:“我怎么舍得再跟他闹脾气呀。”“姑娘……”“他愿意娶我,我很高兴的。他要我听话,我觉得我也应该知足,懂事一点的话,会不会更讨他喜欢?他身边……”安静很久,就在谢洵以为她已经不会说了的时候,极其微轻的声音才慢慢响起。“是不是就可以晚一点,再有其他人。”那声音明明不带有任何力度,甚至在冬夜里轻而易举的被寒风碾碎,偏生被谢洵捕捉个真切。孟棠安在他面前的时候,从来没说过这些。从来没有。谢洵站了很久,没进去,一个人离开了,临走前对院中的人道:“不必告诉她我来过。”今儿是十五,一轮圆月。谢洵眯眸看了好一会儿,轻轻淡淡的笑了。瞧见了吗?她就是容易满足。“你一个快要成婚的人了,不去和你妻子腻腻歪歪,还来找我一个孤家寡人?”裴衍之看着他,眉梢轻挑。“忽然想喝酒了。”谢洵说,又慢条斯理的补充,“她身子弱,不能陪我喝,也不喜欢闻酒味。”言外之意,只能勉为其难的找你。裴衍之到底是陪谢洵喝酒,有这么一个朋友,他也算见识到了不真实的如镜花水月般的爱情。酒过三巡,他眉目冷肃禁欲,询问了句:“谢洵,你到底为什么要娶孟棠安?”说实话,裴衍之挺意外的,在这之前,他一致认为像孟棠安的身世,不可能当正妻。而谢洵呢?向来眼高于顶,怎么会这么做?问这句话的时候,他意外想起那日在大理寺外看到的红衣身影,惊鸿一瞥,不知姓名。裴衍之淡淡敛眸,一身清朗贵气,身上经久带着杀伐果断的冷肃。谢洵想了很久,耳畔还回荡着在未见阁听到的话,最终给了这么一个答案。“要真娶了别人,她指定得闹脾气,小性子使起来一套一套的,爱掉眼泪,哄起来麻烦死了。”语气一如既往的倨傲,骄矜,谢洵靠着栏杆肆意饮酒,半张脸在月光下出尘的很。他生来是最耀眼的那一个。烈酒直灌喉也不觉得灼,哼笑一声,带着点无可奈何的嫌弃。“还不如娶她,省心又省力。”仿佛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勉强。可没人看到谢洵眼底的笑。孟棠安听着那一句句风轻云淡的话,重重松了口气。刚刚她刻意说那些话,就是为了试探出谢洵的态度,见他走也就跟了过来。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既然是这样。那孟棠安就放心了。她差点以为。谢洵失心疯。裴衍之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谢洵这句话了:“谢洵,我跟你说句知心的,你要一直这么想,最好祈祷,孟棠安一直:()快穿:冷冰冰的主神总向我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