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从床头柜上爬起来,又趴在了柜沿,仗着自己体积小身体软发不出动静,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勾抽屉的边缘,从头到尾没有抬头看过一眼。
方棋:“……”
有点智商,但不多。
连他擦头发的动作停止了都没发现。
而且方棋很快发现,它翻抽屉似乎不只是为了玩,它对抽屉里那些银行卡和小零件之类的东西不感兴趣,目标明确,就是那块玉。
它小心翼翼地将那块玉扒拉到手里,眼见着又要丢出抽屉。
方棋就在这个时候开口:“你跟它有仇么?”
娃娃再次灵动地一僵,或许到底不是人的神经,它身体僵住了,手上的动作却没跟上,猛的颤了一下,本就抓得不太稳的玉啪嗒一下又掉回了抽屉里,这次发出的声音比较沉闷。
娃娃不动了,继续装尸体。
“……”
他这是带了个什么玩意儿回来?
他不知道那娃娃为什么总跟那块玉过不去,大概是娃娃天性喜欢亮晶晶的东西,但因为那块玉碎了,又红不红黑不黑的,所以被娃娃讨厌了。
但方棋连两个活人在他面前打得死去活来他都懒得管,更不想管一个娃娃和一块玉的恩怨情仇,于是他手动把娃娃归位,重新合上抽屉,直接开始威胁:“再让我看到它掉到地上,你就跟它一起躺地上。”
娃娃:“……”
它委屈地瘪了瘪嘴,终于消停了。
由于它的表情过于灵动逼真,方棋冒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这玩意儿会饿吗?
他没经验,所以他问了一个有经验的。
书店楼上,寅迟同样冲完澡从洗手间里出来,刚拿起手机,就看到了某人发来的消息。
——它吃什么?
寅迟:?
方棋看到他的问号,原本想回“娃娃”两个字,又觉得这种对话太像是在交流育儿经,于是又加了傀儡两个字,看着还是不得劲儿,干脆把字全部删掉,拍了张照片发过去。
照片上的娃娃,丧丧的小脸,委屈得不行。
寅迟:它怎么哭了?你打它了?
方棋:……
他倒是想打。
他回:没打,吓哭的。
寅迟:……
所以你是怎么把一个厉鬼都不怕的傀儡娃娃吓哭的?
然而寅迟并不护短,丝毫没有要把受了委屈的娃娃接回去的打算,直接说:它不用吃东西,你如果实在想喂它,可以买点香亮给它上点儿供。
方棋:……
所以他是请了一位祖宗回来了?
还给它上供?
方棋:我这里没地方供它,你把它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