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爷相请钟儿去荣禧堂了?”“这……,莫不二老爷有要事?”“……”是时!大观园,沁芳亭。秦可卿和凤姐正在这里赏景,冬日的景致尽管不多,然……四周放眼看去,还是有不少入眼之处。听得瑞珠说到一事,秦可卿多有诧异。于身边倚栏而立的婶子看了一眼,秀眉有动。“你啊!”“就是瞎操心,难道老爷没有事情就不能相请小秦相公去荣禧堂了。”“往日里的诸多礼仪你莫不忘了?”“小秦相公在你眼里……还是小孩子?”“还是不知事的孩子?”“……”“小秦相公现在可不是普通人,殿试点中探花,授官翰林编修,可是朝廷真正的七品官!”“官位不大,好歹是翰林院的清贵官。”“老爷是工部的官,府上也是有礼仪的,小秦相公前往荣禧堂合情合理。”“纵然只是说说话,也当前往。”“不然,让别人知道了,该觉咱们府上没有礼仪了。”“嘻嘻,蓉大奶奶觉得呢?”“……”“也就你还把小秦相公一直当做小孩子、少年人了,嘻嘻,你见过那个小孩子那样会折腾人的?”“……”凤姐语笑嫣然,一边看着沁芳亭下的碧波流水,一边白了好闺蜜一眼。从入园到现在……句话不离小秦相公。外人观之,以为是蓉大奶奶疼惜兄弟。自己观之,忍不住粉面微红,蓉大奶奶既是疼惜、关心兄弟,也是……别的情愫内蕴。呸!毕竟,某人昨儿还在城外落霞园被好好折腾一顿呢。“婶子!”“……”秦可卿顿然羞嗔不已,霞飞双颊,小手忍不住抬起,握起小拳头便是要打某人一下。婶子所言……尽管是那般道理。可!一些话从婶子口中说……总是怪怪的。钟儿。在自己眼中,永远是小孩子,可……的确不太一样了,钟儿现在也是小大人了。“……”“……”立于旁侧侍候的瑞珠、平儿也是忍不住俏脸一红,不知为何,就是能够听出来奶奶的言外之意。“二奶奶!”“二奶奶!”“……”“太太找您呢。”“……”凤姐正要继续打趣一下自己的好闺蜜,似乎……有人来了?找自己?听着声音。周瑞家的?“怎么了?”目视周瑞家的小跑近前,凤姐询问着。秦可卿也是好奇。看样子……有急事?“见过二奶奶,见过蓉大奶奶!”“二奶奶,太太找您呢。”“太太正在薛家太太那里。”“……”周瑞家的近前快速行礼。“慌慌张张的,有大事?”凤姐秀眉挑起,自己素来不喜下人慌慌乱乱的,就算有大事也不行!“二奶奶。”“听赖总管所言,府上现在有顺天府的官人、衙役前来,想要将薛家大爷带走。”“好像是和一些事情有关。”“具体……我便是不清楚了。”“太太让我找您过去,要商议一些事情的,太太说……若可,蓉大奶奶也一起过去。”“……”周瑞家将自己所知道的消息一一道出。“薛家……薛蟠?”“顺天府!”“具体事情你也不清楚?”凤姐同秦可卿相视一眼,秀眸皆有惊异,顺天府的官人、衙役前来……拿人?薛家大爷薛蟠?他犯事了?犯了什么事情?“二奶奶,赖大知道的多一些!”周瑞家的摇摇头。“婶子,咱们先去薛家太太那里吧。”秦可卿轻声道。“嗯!”凤姐点点头。没有在沁芳亭继续停留,一行人便是向着大观园的出口走去。“忠岳兄!”“还好,还好!”“多是一些外伤!”“只是你这手臂……怕是要好好养一养了。”“……”正东坊。豆腐巷。一座简单简陋的一进四合小院,东厢房之地,秦钟见到了正半靠在床榻上看书的淳峰。毛腾所言淳峰还在太医院。结果,自己去了太医院,淳峰已经不在那里了,询问之下方知淳峰已经和随从回去了。是以,马车调转方向,前往豆腐巷。这里是淳峰在京城租赁的宅院,只是一进院落,虽然不大,一应诸般,应有尽有。同自己先前在宣北坊居住的宅院相仿。只是!宣北坊的那个宅院好歹比这里大一些。根据京城的物价,这样的宅院,一个月数两银子不等,单单一年租房的银子都不少。还真如淳峰之前所言京城居,大不易!起码,只是仰仗朝廷钱粮俸禄过活,的确不会十分宽裕,但……整体水准不会差的。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没有同淳峰多言,便是切脉再次诊断。还好!伤势不算重,也不轻!外伤居多,最严重的地方是右手臂……断了,欲要吃饭、写字……估计艰难。除非换成左手。外伤之地,脸上不少青肿之地,淤血还在,并未散去,胸腹处、腿上……也都有一些伤势。“鲸卿!”“无需担心,我并无大碍。”“只是……手臂的伤势恢复要花费一些时间了。”“……”“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出事了?”“小五,倒茶!”“鲸卿,可别嫌弃我这里的茶水!”“……”淳峰手中的书早已放下,右手臂断裂,用不上力气,只能缓缓挪移位置。坐在床边,听着鲸卿所言,不由一笑。太医院那里有诊断的,身上比较严重的地方是右手臂,其余……不为大碍。鲸卿好像还是第一次前来自己这里,却……见到这般狼狈模样的自己。淳峰很是无力。“都伤成这般,还能笑得出来,忠岳兄,真有你的。”“今儿的京城天候不为好,寒风不小,你在房中休养,火炉不弄一个?”“……”“如何知道你的事情?也算运气。”“……”坐在旁边的凳子上,秦钟与淳峰近距离闲聊着。淳峰!好歹是自己的同僚加朋友。他出事了,于情于理,当来瞧瞧。还好。总体并无大碍。手臂的伤势……伤筋动骨一百天才能恢复原样,调理的好一些,十天半个月之后,也许能够有用。真是薛蟠干的?他怎么想的?吃饱撑的?还嫌京城这几日的事情不为大?殴打朝廷命官?还是翰林院的人?还是这两日名头不小的翰林官!接下来……他要有不小的麻烦,只怕麻烦还很大,他……到底怎么想的?“我身子还算壮实,火炉、火盆用处不大,若是寒霜雨雪……再弄也不迟!”“顺天府的动静那么快,查出来是谁了?”“薛家?”“是那个金陵薛家?先前江南之时,金陵薛家的名头我知道一些。”“是薛家的人!”“荣国府!”“……”“只是……他好端端的为何作恶到我身上?”“我似乎和他们没有什么牵连?”“早上我刚出门,小五也是跟着,在巷角被一群戴着口罩的人拦住了。”“什么也不说,询问我是不是淳峰?”“我应下之后,便是动手,小五好一些,没有受什么大伤势。”“……”“事后,我报于顺天府衙门了。”“前几日,光天化日之下,一位女子碰死在青楼门前,今早上,我又被人殴打。”“京城的规矩秩序……,很是令人担心。”“……”“然则,我不解……薛家的人为何殴打我?我和薛家并无一丝半点的关系。”“……”“鲸卿,喝茶!”“这是我从老家带来的土茶叶,虽没有什么名气,喝着滋味还行。”“但……和你在衙门喝的那种好茶没得比!”听着鲸卿所言,淳峰那略有鼻青脸肿的面上……多有皱眉,多有不解,多有惊奇。顺天府和兵马司的人……查到证据和线索了?倒是快。薛家的人?薛蟠!金陵薛家!他们家暂住荣国府!鲸卿的姐姐是宁国府奶奶,而宁国府、荣国府向来一体,鲸卿出现在荣国府也是正常。薛家!薛家的人好端端殴打自己做什么?完全没有任何道理的!话语间,看着小五将茶水捧来,不由笑语,自己这里颇为简陋了一些。想要拿出一些好茶叶招待鲸卿,也没有那种媲美鲸卿在衙门喝的那种茶叶。那种极品的好茶叶,自己向来是不买的。自己的俸禄不为支撑。尤其,由俭入奢易,万一喝习惯了好茶叶,以后就麻烦了,还是从老家带来的土茶叶安心。一斤也就数百文钱!“忠岳兄,难道我在你眼中……是那般用度极其奢靡之人?”“我家有一些营生你知道的,我个人爱好不多,吃喝一道略有入心。”“……”“福建的土茶叶,当尝一尝!”“……”“你和薛家之间,的确没有什么牵连。”“起码以前是没有什么相连,近来……就不好说了。”“根据我这两日了解的一些事情,或许……你和一些人已经有了牵连。”“在报纸上,你为浮香楼前的那个女子出头,写了那样一篇文章。”“顺天府、都察院至今还在办理。”“……”“而浮香楼、鸿乐赌场那些地方的背后东家……有一份属于薛家薛家!”“因那个女子身死,浮香楼和赌场之地至今还有封条,里面的人也都遣散了。”“在生意上,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除了此事之外,我……想不到别的相连冲突!”“……”自己是一个奢靡之人?奢华之人?很明显不是!从那个叫小五的年轻人手中接过茶水,轻呷一口,还是挺香的,就是不为正山小种那般的纯棉馥郁。握着手中茶盏,迎着淳峰万分狐疑的目光,秦钟叹息一声,将一些事说道着。是谁呢:()红楼群芳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