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那袋子立保不齐是什么人头断耳,给他一百条命也不敢有兴趣!
永王手下有一队亲卫军,名为“烛龙卫”,个个武功高强,身负奇能,皆身穿玄衣,行动如鬼魅。这些人只听命于永王,干的也都不是什么见光的活计。
鬼才会招惹这帮祖宗!
屋内之人见店小二走远,都纷纷摘下了幕篱。
这四人正是韩濯一行。
“总算甩掉他们了,真真阴魂不散,不知什么时候又要纠缠上来,我说殿下,我之前可没料到跟着你们脑袋得绑裤腰带上啊,你得加钱。”
“行了三三,”韩濯道:“少不了你的,我们还好好休整一下,再想对策吧。”
说着,她将那鼓鼓囊囊的一包散开,里面装的不是什么断臂残肢,倒是几块玄铁做的腰牌。
“阿瑛,你瞧一瞧。”
宋青瑛拾起腰牌,挨个细看。
他们一路砍一路藏,身上这身玄衣还是今晨那些追兵身上扒来的,追兵身上乱七八糟的身份凭证也被韩濯搜罗进了包袱里,混着换下来的旧衣,瞧起来真像砍了谁的头,效果出奇得好。
“烛龙卫分‘琴’,‘瑟’,‘琵’,‘琶’四队,分工不尽相同,我们运气不错,撞上的是‘琴’,这些人专司情报打探,多是江湖中招募的三教九流之辈,功夫未必十分高,因此能全身而退,”宋青瑛道:“这些人成员之间多以轻纱黑布蒙面,为了避免江湖之间私人纷争带进烛龙卫,相互之间也未必认识,几乎全是独行侠,故不容易暴露身份,假扮起来也最为容易,看来我们撞了大运。”
“谁要这种大运?”李三三接过一个刻着“琴”字的腰牌,和韩濯他们一起系在腰上:“真要撞大运,我宁愿天上掉下个狗头金把我砸残。”
韩濯笑了一声,看向宋青瑛,注意到了什么:“阿瑛,好像被雨冲得褪了些,阿信,劳烦帮殿下补一补。”
阿信乖乖“嗯”了一声,从怀中掏出了一堆瓶瓶罐罐。
为了隐藏身份,之前几人都乔装打扮了一番,阿信的易容手艺十分了得,在他手下,韩濯贴了胡子,摇身一变老了整十岁,李三三长了半尺高,宋青瑛则恢复了男儿身,另外将额头最显眼的那点朱砂藏住了。
时间有限,阿信也做不了太多,他盯着韩濯的脸瞧了瞧道:“司马,你的胡子也要掉了。”
“嘘!”韩濯道:“在外莫叫我司马,你先给殿下遮一遮,一会儿再帮我。”
李三三脱了鞋,在地板上甩了甩,水珠乱溅,她呆呆看着窗,轻轻叹了口气。
韩濯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奔波一天累得够呛,也直着眼睛盯着阿信往宋青瑛脸上拍白的黄的膏体,开口道:“没事,吴钩和张兄那边人手比我们多多了,都是个顶个的好手,不会有问题。”
“谁想他们了?”李三三撇撇嘴道:“我就是觉得,毕竟鱼符还在他们手上,怎么想都是比我们大的靶子,再说了,万一殿下给的半块鱼符调不动怎么办?”
离开灌州时一行人闹出的动静不能说不大,险些被追兵冲散,之后吴钩和离开灌州时前来支援的张大成与韩濯这边兵分两路,临行之前宋青瑛便将从西京带回来的半块鱼符交予吴钩,请他转去雁关调几队韩家军回京支援,以备不时之需。
想到这儿,韩濯忍不住又往宋青瑛那里看了一眼。
他到底是从何处辗转得来韩胤的半块鱼符?想来韩胤已经入京,和嫂嫂及侄女仍生死未卜,可问起他是否面见英武侯,宋青瑛却只是摇头,竟也不清楚韩胤如今处境,再往深处问他又讳莫如深。
这小孩辗转西京蜀地多次,□□白道比她吃得开,该不会卷进西京什么了不得的势力中了吧。
韩濯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开口道:“吴钩兄弟本来就是韩家军里说得上话的,鱼符虽只有半块,理应和皇上的那一块合并调军,可现下也顾不得了,韩家军都是忠良之后,与韩家牵绊深,瞧过侯爷的鱼符,应知此事不假,放心吧,调得动的。”
宋青瑛听了此话,心头却一跳,开口道:“清之,此后你要小心,我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
韩濯此问刚出,楼下却“咚”地一声巨响,一阵喧嚷之声涌了进来。
阿信没提防手腕一抖,一滴浅红的墨滴砸在了宋青瑛的手上。
“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