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曜忽然开口,“我在网上看到过一种说法。”
他转眼看她,平静道,“意识不会消散,只会转移到别的地方去,可能是一花一草,也可能是阳光和清风。”
说着,他抬起手,动作轻轻地摘掉她肩头的花瓣和头顶的柳絮。
随后在她眼前展开手心,“比如它和它。”
南依蓦地愣住。
外婆去世这几天,她经历了太多情绪上的起起伏伏。
可她始终紧绷着,在母亲难过时,充当她的精神支柱。
她安抚每一个人,沉稳能干,一如既往的坚强懂事。
南依以为,自己不需要安慰。也以为,自己真的能够不再悲伤。
可当徐曜说出这些话时,她还是抑制不住地眼眶酸胀。
很神奇的是,她先前那次落泪,也是被他撞见又哄好。
这次也是。
感觉一颗心像被大片的云朵拥入怀中,被柔软触碰,万千情绪最终在云雾里,化作一滩潮湿。
南依垂着眼帘缓了好一会,才重新抬起眼。
“嗯,我知道的。”
她弯起唇,看着他,“我知道她会在某个地方,一直陪伴我。”
所以她不需要难过,也不会孤独。
可是,阿曜你知道吗?
你总能看到我的软弱,看到我的伤疤,又不声不响,将它慢慢疗愈。
就这样,不知不觉中,你也成了我人生中很重要的角色。
我渐渐意识到,只是做朋友,已经不够了。
所以你的远离,会让我难过,很难过很难过。
但这些话,她还不能说。
再等等吧,或许将来某一天,她一定会有勇气,亲口告诉他。
她看向他的眸光清澈,却似有万千情绪。
对视许久,南依才移开视线,轻声道,“那我先将我的外婆接回来啦。”
说着,她将他手心里的花瓣和柳絮小心翼翼地拾起。
指尖触碰到他温热的掌心,心跳巨快,动作却很缓慢。
一下,两下,蜻蜓点水般。
又一阵风吹过,柳絮拂过鼻尖,连带着心里一起痒痒的。
徐曜手僵在半空,耐心而专注地看着她把花瓣攥在手心里,良久,才默默放下了手。
南依视线转向袋子中的其他书籍,重新开启了话题,“你这些教材都是哪里买的呀?”
徐曜也移开眼,说,“没买,送的。”
南依问,“送的?”
徐曜目视前方,随口道,“我报了个课外班,这都是老师给的教材,一式两份,分你点。”
真的会有老师准备这么齐全吗?
但以他的条件,辅导老师肯定很贵,那这样想来,附赠这么多教材也就合情合理了。
南依抿了抿嘴唇,道谢,“谢谢你。”
“挑适合你的看。”说到这,徐曜重新看向她,“马上集训了,你最近别分心,中午就跟张秋一起补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