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甚尔不耐烦地睁开眼,将怜往怀里带了带,另一只胳膊在对方脖子底下圈起来,将金灿灿的脑袋摁到自己颈窝处。“你让让,我起床。”加茂怜一开口,嗓子哑得差点说不出话,他愤怒地捏着男人的脸,将英俊的脸蛋扯出一个丑兮兮的鬼脸。禅院甚尔终于醒了,凶巴巴地盯着他,“又怎么了?”这个“又”用的非常灵性,禅院甚尔从没觉得这家伙这么难伺候过,洗完澡睡觉不到一会儿嫌他呼吸好吵,迷迷糊糊想要用枕头把他呼吸堵住,强硬抱住这小鬼阻止掉这场谋杀行为后,两三个小时又醒了,说他身上热让他离远点儿,等禅院甚尔开了窗,加茂怜又缩回来把沁凉的脚贴在他腿上,蹭过来蹭过去给他拱出一身火——“口渴,想喝水。”加茂怜面无表情地瞪着男人,眼角还红得可怜。禅院甚尔看了他一会儿,实在顶不住,幽幽地叹了口气,下床给这位少爷接水。“几点了?”加茂怜得寸进尺,手机离他半米远,他都舍不得把手伸出温暖的被窝。“……下午三点。”男人只穿着短裤,上半身肌肉遍布着红红紫紫的吻痕和抓痕。加茂怜瞥了一眼,觉得有些热。他接过水杯,咕噜咕噜喝了几口,正好看见昨晚无意间被他一把拽断的床头栏杆,这东西现在还横尸地上,被禅院甚尔踢了一脚,踢到角落处免得挡住路。“要不我们去换张床吧?”加茂怜抬眸,正好对上禅院甚尔深沉的目光。在男人的视野里,青年暴露在外的脖颈和锁骨全是自己留下的痕迹,仿佛大片的玫瑰花苞,在洁白的田野中蔓延而生。他甚至知道每一处的红印会延伸到什么地方,是怎么造成的,也记得碰到哪里时,怜抖得最厉害,会哭唧唧地骂骂咧咧——“嗯?”加茂怜疑惑地扬起眉毛,下一秒手中的水杯被无情地夺走,喝光,放在床头。“同意。”甚尔敷衍地应了声,重新挤回被子里。加茂怜急促地吸了口气,迅速制止住男人的动作。“禅院甚尔?”“嗯?”“腰要断了。”“断了接上,你不是会反转术式吗?”“……”“劳烦,抬起来。”“……你可真■■是个人渣啊。”……68窗户被隙开了一条缝,冬日的冷风沿着缝隙灌入房间,将闷热潮湿的气氛冲淡了一些。加茂怜一脚把禅院甚尔踹下床,恼火地拎着衣服去浴室洗澡。这家伙在他身上留下了很过分的印子,那些斑驳的痕迹刚好介于一个微妙的程度,暧昧地残留在白皙的皮肤上,如果要用反转术式一个个清除,会非常耗费精力——就像用水泥填坑,若是个坑,直接铺平就看不出什么大碍,但若是细微的缝隙,必须小心翼翼地修复,不然还是会非常碍眼。加茂怜不是专业奶妈,反转术式一般只是能止血就行,没修炼到家入硝子那种细致入微的程度。他只能先仔细地将脖子上容易被人看见的位置弄干净了,其他的痕迹也无能为力,一边在心里骂禅院甚尔变态,一边打开水龙头冲澡。浴室门把手转了转,没拧开,加茂怜冷笑一声,骂了句:“滚蛋。”有了前车之鉴,他早就锁好了门。禅院甚尔在门口似乎遗憾地叹了口气,加茂怜预感很不美妙,迅速关水擦干净,穿上了衣服,整个过程用了不到30秒。事实证明他的预感非常准确,在他套上长裤的瞬间,浴室门被男人用铁丝扭开了,禅院甚尔赤裸着上半身和穿戴整齐的加茂怜面面相觑。“去洗澡吧。”加茂怜冷漠地笑了笑,无情地把毛巾塞进禅院甚尔的怀中,“然后去买床,我晚上可不想和你挤在一起睡,难受死了。”男人啧了声,对加茂怜那句“难受死了”颇有微词,再怎么看昨晚受这小鬼折磨的都是自己吧。等禅院甚尔洗澡的过程中,加茂怜翻开手机查看有没有什么错过的消息。屏幕一打开,聊天app上99条红标,金发青年微微一顿,差点以为自己被咒术界包围了,点开才发现全都是五条悟那家伙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发送时间是今早凌晨,当时他意识不清,完全没看到。加茂怜忽略了大几十条问号刷屏,又忽略掉其中偶尔夹杂的一两排感叹号,最后再忽略掉这家伙口不择言的脏话。最后总结出五条悟向他传递的消息——他们昨天走后,六眼就去挖坟了,结果夏油杰的尸体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截被封印的特级咒物,两面宿傩的其中一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