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在涛的心情已经完全平复下来,他微微笑了笑,“有空去滨海转一转,我请你吃饭,上回你走得急,我还没来得及谢你。”
刘彦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半响才淡然道,“我被我们家老头子发配到东山省委来了,现在借调在省委宣传部理论处……安在涛,过了年,中组部可能就要对我们这批青干班学员进行统一再分配了……”
刘彦的话虽然没有明说,但安在涛也明白,刘家老爷子是为了让刘彦跟陈锐走得更近一些,才把刘彦弄到了东山省委宣传部来。
安在涛嘴角轻微地抽动了一下,“哦,对了,你们不是要订婚的吗?”
听安在涛突然提起这个,刘彦心里一阵心烦意乱,又突然想起刚才他抓住自己的手,而自己又鬼使神差一般跟他像情侣一样走了一段路,就不免有些羞愤,她瞪了安在涛一眼,“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安在涛的嘴角又是轻轻地抽动了一下,扭头望向了院门外,老赵已经将缓缓开了过来。
“因为我坚决反对,老爷子答应在陈锐毕业之前,暂时不提订婚的事了。”
不知为何,刘彦又仰起脸下意识地小声补上了这么一句,但话刚一说出口去,她就面色涨得通红,垂下头去。
……
刘彦慢腾腾地回到了陈家,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生出了坚决的去意。在欧阳丹的再三挽留下,她本来是想在陈家住上两天虚应一下的。
见刘彦进门,陈锐气呼呼地坐在沙发上也没理她,刘彦心里本来就当他是小屁孩儿,自然也不计较。她径自去了陈家的客房就开始收拾自己的行礼,欧阳丹追了进来,讶然道,“小彦,你这是要干嘛?”
刘彦笑了笑,“欧阳阿姨,我想了一下,我还是暂时住宾馆吧,反正我过两天就要回京过春节……嗯,回来之后,我会租一套房子,老是打扰陈叔叔和欧阳阿姨也不是长久之计。”
欧阳丹的脸色变了一变,但她也没有勉强刘彦,因为她知道刘彦的性子,即骄傲又倔强,她决定了的事情,纵然是她的父母也难以拗过她。好在刘家还有一个老爷子还能镇住她,否则,她怕是——
见刘彦要走,陈近南皱了皱眉,“小彦,怎么好端端地要走呢?”
刘彦将对欧阳丹说的话又再次草草复述了一边,陈锐站在一旁恼羞成怒道,“走吧,走吧,再也别来了——哼,我就知道,你看上那个小子了!看看刚才你们难舍难分的那样儿。哼,刘彦,我可告诉你,他可是有——”
陈锐的话还没说完,刘彦早已气得面红耳赤手指着他斥道,“你瞎说什么?别说我跟安在涛只是普通朋友,就算是男女朋友,也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刘彦是何等骄傲之人,陈锐这番话立即让她发作起来。她冷冷地扫了陈锐一眼,回头向陈近南和欧阳丹勉强笑了笑,“对不起,陈叔叔,我先走了,以后再来看您。”
刘彦扬长而去。当防盗门哐当一声关紧的时候,陈锐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欧阳丹羞愤地推了陈近南一把,大喊道,“看看,都是你惹的祸,看看吧,我们家迟早让你搅得不得安宁!”
……
……
陈近南这才明白,原来欧阳丹已经知道了自己还有一个私生子的事情。但这样一来,事已至此,他倒是心头一松,心头埋藏了多年的心结终于打开,索性就彻底在房里跟欧阳丹摊了牌。
欧阳丹哭哭咧咧地抱着被子靠在床上,哭一会骂一会,闹腾了好半天。见陈近南面色铁青站在自己的床前,她这才慢慢平静下来。欧阳丹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她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不能跟他吵闹,更不能将这事儿给捅了出去,否则,自己这个苦心经营20多年的家就彻底分崩离析了。她的颜面,她的老公,她的家庭,都要一起化为乌有。
她强忍着自己内心巨大的波澜,咬紧牙关低低道,“老陈,你我也是20多年的夫妻了,我对你怎么样,我们欧阳家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清楚。我们这个家不容易……过去的事情,我可以不计较,但是现在,你必须要跟那个小子划清界限!”
陈近南默然无语。
“你看看,他都找上门来挑衅来了——而竟然,竟然还要跟小锐抢女朋友,刘彦为什么突然要走,还不是他使得坏?”
陈近南皱了皱眉,“不可能的,他已经有了未婚妻,怎么可能还去招惹刘彦。”
“不可能?你看他一直跟刘彦勾勾搭搭……前两天,他一个电话就把刘彦给勾了过来……”欧阳丹愤愤地一脚蹬飞了被子,“你竟然还替他说话!小锐难道不是你的亲生骨肉?”
陈近南阴沉的脸色抽搐了一下,他心里其实也有些不舒服。他也不是傻子,他也能看得出刘彦对安在涛似乎有着一种不一样的情分,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也不同寻常。
想到这里,他心里烦恼地搅动起来,他摆了摆手,“你不用管了,我会找他谈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