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我听到的消息是,在你发表高架桥报道时就引起了某位高层的关注,之后你在中央党校的论文更是……而最近,你在研讨会上关于债转股的大胆设想……”刘彦缓缓说着,“这当然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但是,安在涛,我们是好朋友,我有几句话想要跟你说,你一定要想清楚再做决定。”
安在涛眉头一跳,“我说姑奶奶,你能不能一次性地把话说完,别这么吞吞吐吐地……”
刘彦深深地望着安在涛叹了口气,“作为重点培养的列入‘接班人’序列的青年干部,你将来的前途自然是很大,甚至可以说,未来十几二十年之后,你或者会成为中央高层领导也说不准!”
“但是,收益总是与风险相伴。作为‘接班人’,对你的仕途要求出政绩更快——对于你的政绩和管理能力,要求更高更严,同时还会有意安排很多困境给你——越往上越难,如果你表现平庸,或者达不到上面的要求,便会被毫不犹豫地放弃!”
“这样的被放弃,不一定会在什么时候!而被放弃以后,基本上就宣布了你政治生命的终结。要是在厅级干部的岗位上被放弃还好一些,你顶多是被平调到一个虚职岗位上喝茶看报干到退休……但我担心的是,你会在最初的几年中就被放弃!因为我知道太多这样被放弃的先例!”
“安在涛,我估计几天后中组部的领导就会专门单独找你谈话……其实,你有夏家站在背后,在滨海有着良好的基础。如果你放弃填写这张盖有绝密红色印戳的档案表,你回到滨海去,将来混个厅级干部,还是有希望的……你自己要考虑好。”
刘彦幽幽又叹了口气,突然探手过去抓住安在涛的手来,“其实,我真不希望你去冒险,也没有必要去冒险。安在涛,听我的话,要不然就放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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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在涛面色凝重地坐在那里,神色变幻不定。手里握着的咖啡早已凉透,刘彦知道他正在面临人生当中的重大抉择,也不敢去打扰他,只是默默地坐在他的对面,神色温柔地望着他,慢慢地喝着咖啡。
安在涛长长地出了口气,竟然微微笑了起来,“咖啡也凉了,我们还是回去吧,刘彦,我已经决定了,我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我愿意试一试!就算是最终被放弃,我也可以做回我们的老本行,回报社做一个记者!”
刘彦清丽的俏脸上抽搐了一下,她缓缓起身,叹了口气,“好吧,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就不再说什么了,我只能祝你好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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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南郊宾馆,刘彦只有机会给安在涛洗了一次衣服,因为轮训班在两天后就解散了。当然,安在涛只是跟刘彦开了个玩笑,就算是不解散,也不可能继续让刘彦洗一个月的衣服。就是这一次,他也是不肯的,但刘彦坚持,拗不过她,只好任由她端着一脸盆换洗衣服走进了卫生间。
12个学员都得到了各自满意的任命。全部分配到了东山省一些地市所属县区,全部都获得了党政实职。以正科级党政实职为主,担任镇长或者镇党委书记的占大多数,也有几个当了科级局的局长,副县级只有一个,就是张欣。张欣出人意料地被任命为滨海市高览县副县长,一时间心满意足。
虽然之前,13人在轮训前很多人就是正科级,但那却是虚职,与正科级的实职是没得比的。譬如一个机关的科长,跟一个科级局长,那怎么能比?况且,作为后备干部,只要他们不犯政治上的错误,升迁会很快,在基层锻炼上2-3年,就会成为县处实职干部。
刘彦的职位也不错,被任命为房山市归宁县委常委、宣传部部长,这也是副县级的肥缺了。在归宁县,可以称之为县委主要领导了。刘彦心里明白,能获得这样的职位,没有真正下到基层,大概是家世背景起到的无形作用,尽管刘家或者没有专门出面为她活动。
省委组织部专门召开了一个欢送会,然后各学员就各自解散,带着省委组织部开具的组织介绍信,准备几天后去任职所在的地市组织部报到。
只有安在涛的任命迟迟没有,张欣在临走之前有些诧异地拍着安在涛的肩膀,小声道,“兄弟,沉住气,好饭不怕晚,说不准你会得到一个大大的肥缺也说不准!对了,我在滨海两眼一抹黑,将来有用到兄弟的地方,我可不会跟你客气!”
安在涛呵呵一笑,“那自然没有问题,你有啥事尽管找我,当然,太难的事情你也别找我,找我也办不了!”
张欣嘿嘿一笑,就上了自己的车。
安在涛站在南郊宾馆门口,一一跟着急前往报到的同期学员告别,见众人都开车离去,这才慢慢回了宾馆。
看着空荡荡而悄无声息的走廊,安在涛不禁苦笑,就剩下自己了!
刘彦却没有走,她盈盈走出房门,笑了笑,“还有我留下陪你!”
安在涛一怔,“刘彦,你没去报到吗?不是说要在十日内报到吗?你还是赶紧去吧,别耽误了工作!”
刘彦摇了摇头,“我明天再去,我等等你吧,一会估计中组部的领导和省委组织部的——领导要一起找你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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