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晓雪暗暗苦笑,有些后悔让安在涛参与进来了。她端起酒杯跟马晓燕喝了一个,然后才向安在涛笑道,“早知道就不让你来了,看看,你坐在这里,大家都不好意思喝酒了!”
夏晓雪非常讨厌官场上的这种虚来套去的风气,看到这些人一个个轮番向安在涛敬酒,各种恭维话如同长江黄河之水一般“滔滔不绝”,而安在涛安坐在那里,面带从容的微笑,一幅安之若素和“非常享受”的样子,她不禁暗暗皱了皱眉。
虚伪,太虚伪了。爸爸这样,小涛也这样……哎!这些男人啊,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这权力就这么让他们不可自拔吗?夏晓雪心里有些不太舒服,就起身去了一趟卫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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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喝的差不多的时候,彭军突然半开玩笑地问道,“老板,县里最近传说您要去县委了,是不是这样?嘿嘿,反正是私下场合,也没有外人,就给我们几个人交个底呗!”
彭军这话说出了众人心里的“谜团”,所以都把期待的眼神投射在了安在涛的身上,等待着他的回答。
这事儿虽然也没有什么好保密的,但毕竟组织部还没有来正式宣布任命,安在涛身为领导干部,自然不会“提前表态”。
他呵呵一笑,“冷书记调任市政府秘书长,这是市委市政府的干部调整决策……至于我本人,自然是要服从组织安排的。谁干县委书记,这个,呃,市委组织部可能最近就要来宣布任命,在此之前呢,大家还是不要过多地议论这事。嗯?”
“听见没有?领导说了……不管其他部门怎么样,但是在我们县府办,以后都不要参与这些小道消息的传播!”
安在涛没有承认,但似乎也没有否认。众人心知肚明,马晓燕赶紧笑着又端起酒杯来跟安在涛碰了碰杯,就主动将这个话题岔了开去。
安在涛要接任县委书记,马晓燕早已从安在涛嘴里得到了证实。她正在组织材料准备上报市委,以县委名义推荐古长陵接安在涛的班。这是安在涛打电话过来亲自吩咐她做的事情,她自然是在电话里问了问。
突然,一个服务员面色恭谨地推门走了进来,走到安在涛身边,递过了一个纸条子,伏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安在涛皱了皱眉,扫了手里的纸条子一眼,然后就轻描淡写地将纸条子捏成一团,放进了面前的烟灰缸里。
马晓燕认真地看着安在涛的“小动作”,心头便有些疑惑。如果不是有夏晓雪在场,她肯定就直接问了。
安在涛若无其事地继续跟众人喝酒说话,也没有动弹。那服务员也不敢说什么,也就悄悄地溜了出去。
良久,安在涛起身去上厕所,在回来的路上就迎面遇到了面色涨红、神态尴尬的张萌。张萌上前一步,低低道,“安县长,我想跟领导单独汇报一下工作……求领导给我一次机会吧,我只打扰领导几分钟的时间!就几分钟的时间!”
其实安在涛心下也明白张萌找他是为了什么,只是他没有料到的是,张萌竟然会找到这里来。他皱了皱眉,略一沉吟,摆了摆手,“张主任,有啥事明天到我办公室谈,我现在有点事情不太方便。”
说完,安在涛不由分说就大踏步而去。张萌呆呆地站在过道里,涨红着脸,紧紧地抿着嘴唇,胸前剧烈地起伏着,眼神中闪动着某种绝望和嫉妒的光芒。
其实张萌心里也在矛盾着,她到底是该如何去做安在涛的“工作”?送钱,人家并不缺钱,全县人民谁不知道安大县长财大气粗,又有一个超级有钱的新娘子;而色诱,上一次已经有了一次失败的惨痛教训,自己这种中上之资、又人到中年,人家也看不上呀!而纵然是论起姿色,那马晓燕也不知道比自己强了多少。她一个半老徐娘,也争不过马晓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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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潜意识里有些“感觉”,马晓燕也借故走出了房间,正好瞥见了安在涛被张萌拦住的背影。在现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张萌突然找上安在涛,其用意就不言自明了。作为“当事人”之一的马晓燕,心里比谁都明白。
她虽然相信自己的位子不会有任何的问题,但作为官场中人,时常患得患失也是一种“通病”。见到张萌的“动作”,她心里突然也有些不安起来,她甚至还想到,万一张萌要是……他会不会……
安在涛大步走了过来,见马晓燕神色变幻着站在走廊上,便笑了笑,“晓燕,你站在这里干啥哩?”
“我……”马晓燕欲言又止。
安在涛心里叹了口气,如今的马晓燕什么都好,就是这点不好。事不关己,关己则乱,本来很聪明的一个人,可一到自己的“位子”问题上就开始犯“糊涂”。
他眉梢挑了一挑,刚要走进房间去,却又停下脚步,犹豫了一下还是给她吃了一个定心丸:“好了,你别想三想四了,准备回去交接工作吧……”
说完,安在涛推门就走了进去。马晓燕心里一阵欢喜起来,慢慢定了定神,将俏脸上的喜色渐渐掩去,停留了片刻才跟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