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在涛接过来,捏在手里装模作样地看着,然后抬头笑道,故作生意人的精明姿态,“呵呵,老兄,你就给看这么几个,就想要让我们交定金,是不是太草率了呀。我们起码要看看你们的加工场地和存货,看看够不够实力吧……同时也要签合同才行的,不签合同,这定金怎么能下呢?”
汉子犹豫了一会,还是摆了摆手,“你们跟我来。”
说完,就往树后的一个小胡同里走去。
安在涛跟黄晓明对视一眼,紧随而去。黄晓明一边走一边问了一句,“老板,你这口罩真能防非典吗?”
汉子停下脚步嘿嘿一笑,“你这话问得稀罕!那不防非典弄它作甚?这就是防非典的,不防非典,咱们这口罩生意会这么火爆?你们还能大老远地找上门来?笑话!”
黄晓明笑笑,那汉子也笑了起来。
胡同的尽头,是一个大院子,院里有两排简易的平房。从外表看不出啥,但走到平房跟前,就能听见里面轰隆隆的机器声响。安在涛站在门口往里望去,才发现平房里就是一个大的口罩生产车间。
另外一个平房也是车间。
这里到处都堆满了原材料,连走路的通道都被占住了。一排排的缝纫机和一台台安在涛叫不上名字来的机器并排在墙边,而一个个中老年妇女正聚精会神熟练地工作着,声音很大隆隆作响。
安在涛皱了皱眉,退了出来,向汉子问道,“你们这口罩多少钱一个?”
汉子耸了耸肩膀,沉声道,“一块八,概不还价,就这个行情,这两天还得涨!”
黄晓明插话道,“我们起码也要10万只,你这么个小作坊能加工出来吗?”
汉子大咧咧地摆了摆手,“怎么加工不出来?没问题,我这里日产一万多,但我们村还有好几家厂子。不要说你要十万,就是一百万一千万,我们也能在两天之中交货!”
安在涛眉梢一扬,“老板,这价格是太高了,我们来的时候,听说才几毛钱一个嘛,怎么一下子就翻了好几倍?你是不是欺负外地人哟?怎么价格这么高?给便宜点吧。”
汉子摇摇头,“不是我欺生,我们开门做生意,对谁都一样,我可不管你是哪里的客户。生意火爆供不应求,价格一天一个样,最低价昨天上午、早晨发的一块三,中午一块四,晚上一块五,昨天夜里来收的都要一块七,半夜开车来的。所以,我给你一块八,很实惠了。你如果这不要,到明天就会价格更高。”
见安在涛两人有些犹豫,那汉子笑笑,“你们不要可后悔!不要嫌贵嘛,我们这比大厂家的货还是要便宜很多的嘛,回去你照样有钱赚。”
安在天哦啊笑笑点了点头,向黄晓明使了一个眼色。黄晓明会心地上前来打了一个掩护,“这样吧,老板,我们没想到价格这么高,带的钱有些不够,我们先回去筹钱,最多晚上再来成不成?”
那汉子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行,随便你们。反正我话说到前边,明天可就不是一块八了,到时候你们别又嚷嚷贵,咱们村可都是统一价,概不让价!”
……
上午10点,龙腾石油集团的动作很快,立即就在燕京国贸大厦组织了一个简短的新闻发布会。新闻发布会上,孟菊作为公司总裁出席发布会,公开发表了一份《龙腾石油集团公司告社会各界书》,义正词严地对《华夏都市报》的报道予以了澄清和还击。同时,孟菊还向各大媒体出示了龙腾石油最近一年以来向各地红十字会的捐款凭证,数据充分显示,东山只是龙腾公司爱心捐赠的一个地方,而不是全部。
而这,其实就说明了一切问题,让所谓“作秀”的谣言不攻自破。
但这样的“哑巴亏”,龙腾石油集团这种大企业怎么会吃?如果是平常的事情,夏晓雪和孟菊两女或许还并不在乎,但这事情事关安在涛的个人声誉和政治前途,同时还影响着龙腾集团的企业美誉度,她们又怎么会善罢甘休?
调动方方面面的关系,孟菊通过中宣部和中央新闻社的上层领导,向《华夏都市报》和东山省委宣传部施加了很大的压力。
11点多,省委麻副书记就知道了这事儿。
省委宣传部接到了中宣部领导的“指示”,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就立即向分管党群舆论的麻副书记做了专题汇报。麻副书记立即向省委书记肖作年汇报,肖作年闻报大为光火。
“老麻,这事儿就由你来负责,一定要查清查实,一查到底!”
肖作年摆了摆手,沉声道,“因为这不仅涉及到我们的干部形象,还给我们全省的非典防治工作抹了黑,同时还让捐赠企业寒心!查,必须要查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