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珰连忙大喊:“西门老师的脑袋被驴踢了!”
黄春小跑着过来给他们撑伞,护送上了汽车,方丞脱下外套把西门裹住,但雨水已将西门从里到外浸透了,裹住也无济于事,水流很快就渗出来,他于是道:“快开车!”
黄春和苏明珰上来,车迟迟不开,在等朱大舅。
而朱大舅攥着缰绳在雨里怯怯然踟蹰不动。
方丞来了脾气,问:“那头村牛怎么回事!”
“呀!”明珰立刻不依了,“谁是村牛!你才是村牛,村牛都不如,你住在山上,你是山牛!”
西门晕乎乎听着,怕方丞撇下朱大舅不管,急抓住方丞的手臂,意思明确,要朱大舅上车。朱大舅因花柳病成了个病秧子,这半天给暴雨冲得够呛,咳嗽不止,万一他自己牵驴找不着别墅的路岂不要命。
方丞打开自己这边车门,对朱大舅喝道:“还不上车?”
朱大舅陪着小心答:“不劳您驾。”
“瞎客气什么?上车!”
朱大舅说:“驴……会跑。”
他嘴笨,明珰于是翻译一遍,说朱大舅的意思是:他上车就没人管驴了,驴就要跑丢了。
方丞气得差点背过去,喝道:“驴跑了赔你,快给老子上车!”
朱大舅站得纹丝不动,说:“妹子明早过门儿。”
明珰翻译:“舅的意思是,明早姨娘嫁人,没驴没法过门,他现在就要回家。”
“派汽车送你妹子过门!成了吗?再不成,老子雇八抬大轿!”
朱大舅摇头,拽着驴要下山。他分明未出一声,明珰竟然还能翻译出他的心声:“舅的意思是,无功不受禄!我们村牛可不像某些生意人奸诈,哼!”
朱大舅吓得连忙摇头:“不是俺不是那意思。”
方丞嘭地把车门一关,断喝一声:“黄春!开车!”
这下西门的挣扎、明珰的叫唤全不管用了,车子冲破雨幕,疾驰而去。
西门知道争也没用了,强撑精神说:“方丞……信……”
“你别说了!”方丞知道她要说什么,真是悔之莫及。
“信……方丞……明珰……”西门挣扎着看向明珰,她现在又晕、又疼、又冷,牙齿打架,实在是难以连贯地说出一句整话来,希冀明珰能够像给朱大舅翻译那样,帮她翻译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