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多数人吃的胆战心惊。待宴席结束,众人纷纷离场。生怕走的晚了,受责罚。国公府的人却是慢悠悠散步般朝着官道走着,盛挽仍旧是趾高气扬的模样,浑身上下就连头发丝都是精致的。“那黄大人,适才头一个出面,谁不知道他府上的二姑娘是准备送入宫的,下跪时说的那般舍己为江山社稷,好似皇上不答应,就能英勇赴义,到最后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她愉悦的笑了笑。这一个个的怎还不明白,如今的皇上不再任人摆布?偏要将脑袋往墙上撞一撞,撞出血了,才知道痛。阮蓁认同的颔了颔首。为国为民殚心竭虑,作出功绩的便是好皇帝,可为什么,子嗣都能成了评判他好坏的标准?周旭和柳念初日后的子嗣还能差了去?历来皇室为了一个皇位,争夺头破血流还不够吗?说着,盛挽又有些不满。“就是那些老匹夫,他们不怕地上凉又硬,合着当所有人都是石头做的?”真当国公府的膝盖便宜啊?她眯了眯眼想起一事,转头去问孔嬷嬷:“我听说黄夫人近些日子看上了金玉堂的一套首饰。”孔婆婆恭敬道:“是,那是黄夫人数月前就预订的。应当是准备二姑娘入宫用的,听说工艺师傅为此费了不少心血。”盛挽像个强盗一样:“哦,那我要了。”阮蓁:???这不好吧?盛挽看向阮蓁:“送你。”阮蓁堕落了。“娘,你真好。”一旁未曾说一句话,存在感很低的顾赫看向长肃,淡淡出声:“去同黄大人说一声,待首饰做好,让她夫人亲自送到国公府,权当今日的赔罪了。”这里的对话,被不远后的桑知锦听了个仔细,她惊愕满满,怀疑耳朵。这种关系真的只是简单的婆媳?不是亲生的?难怪来临安时,祖父在送她上马车时,特地提及,莫要得罪定国公府的任何一人,那顾家从来都是帮亲不帮理的。这种心情以至于上了马车也不能平复。身边的婆子却是焦虑异常,随着马车行驶,她斟酌一二到底出声:“姑娘,这可如何是好?”商户怎能和当官相提并论?如今形势好,桑家后代本就不欲甘于平凡,便有意入朝,可桑家即便名望在身,但到底在新帝整顿后的朝堂没了根基,便想着将桑知锦送入宫。可这一切都打了水漂。“大公子虽有能力,可到底比不过桑家历代的赫赫先辈,科考是无恙的,可无人帮衬立足朝堂实在难上加难。如今这般,可要回去?”桑知锦闻言,眼底划过几丝怅然,谁都知她身份尊贵,是家中最受宠的女儿,可女儿到底是女儿,焉能同男丁抗衡?所以,她成了兄长的垫脚石。被送了过来。既为桑家人,便做出牺牲也是应该的,更何况,周旭长得是真俊。她闭了闭眼,再无人前的算计,此刻显得很是憔悴可击。“不回去。”她扯了扯唇瓣:“不会是皇上,也会是旁人,只要对桑家有利,我这一生的归宿也就只能交代在这里了。”她突然想起阮蓁的话。正室,谁不想呢。可她没有权利选。说着,她嘀咕一声:“只希望是长的俊的,若不然整日对着一张丑脸,这后半辈子可怎么过。”————阮蓁刚回墨院,一番梳洗后,又从长肃手里接过未开封的信,她迫不及待的拆开,信中内容却是枯燥乏味。同不久前收到的几封如出一撤。不是无恙便是勿念。多写几个字,很为难么!是谁压了顾淮之的手么!阮蓁抿着唇:“也不知夫君那里怎么了。。”长肃:“主子他们应当没急着进城。”“这是为何?难不成是打探民情?”长肃有一说一,不敢有丝毫隐瞒:“临安城外三十里之内有做皮肉生意的窑院,主子应当会先过去瞧瞧。”阮蓁:???嗯?去逛窑子?顾淮之现在还要去逛窑子?阮蓁淡定不了,倏然站起身子,却很快反应过来。是了,若要打听消息,实在没有比窑子里更灵通了。“世子妃。”“嗯?”长肃问的小心翼翼:“您这是吃醋了么?”“你多虑了。”阮蓁得体微笑:“我怎会是妒妇?”“我只盼着夫君顺利早归。至于去那种地方,他也是身不由己,我是能理解的。”可即便知晓,阮蓁捏着信纸的力道还是那么大。长肃退下后。阮蓁去了案桌前坐下。昏黄柔和的光线下,女子浓密眼睫晕下一团光影。皎洁的月色透过窗格,冷清又凉如水。临海虽穷,难以与外界联系,但正因靠海,因此那边的百姓是不愁吃的。可正因此,谁都能下海打捞,以至于海货卖不出去,若要运到外头卖,又存不了多久,无法保鲜。而他们平时的收入,大多是炼制海盐。水陆陆路皆不方便,以至于低价卖给盐商,盐商运输再以高几成的价格卖出去。明明是黄金窟,却成了贫瘠之地。她略一思忖后,取过狼毫,沾了墨汁后,开始回信。等做好这些,阮蓁这才开门,她将信送到外头的暗卫手上,暗卫将信收下,恭敬的行了一礼后,转身离开。阮蓁拢了拢外杉,往内室而去。与此同时,临海城外花柳巷喧嚣渐起。如此深秋,那些女子却是感知不到冷般,香肩暴露,红唇娇艳,暖香阵阵。随处可闻的娇嗔,还有男人油腻的调笑。顾淮之转动着玉扳指的速度加快再加快,耐心即将告罄。他冷着一张脸,直直看向长风。什么有效消息都不曾听到,听到的都是油腻污秽不堪的的声音。——心肝儿。——小甜甜。——你可真是想死我了。既然想死就去死啊!顾淮之不介意送他一程。慕寒生也是一头黑线:“这就是你出的好主意?”长风:谁知道这里来逛花楼的花了钱就急色的只知道直奔主题呢???长风挺直的背脊垮了下来。“公子,我有罪。”:()世子爷他不可能惧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