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月忧心:“夫人,这大皇妃的胃口真大,要不要阻止她?”
沈春芜淡笑:“不必,她胃口这样大,就由着她去。”
但好景不长,春闱第四日,奔月带来了消息:“京中出现时疫了!”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沈春芜道:“最先出现在哪个地方?”
奔月道:“是颐嫔的储秀宫,还有浣衣局。”
这倒是出乎沈春芜的意料之外了。
这时疫最先出现的地方,不是在宫外,而是在宫内。
“颐嫔自昨夜起就高烧不褪,且咳嗽不止,今昼是咳血不断,太医去探查了,说正是时疫!如今,储秀宫和浣衣局里的所有人,都已经被隔离起来了。”
奔月顿了顿,语气多了一份凝重:“楚帝下了旨,说颐嫔禁足前一日内接触过的人,也都需要隔离。”
颐嫔禁足前夜,接触过的人,那可太多了,三宫六院都聚集在储秀宫里,看来三宫六院都需要隔离了。
不止三宫六院,还有长公主府,顾府。
——以及襄平王府。
沈春芜的心沉了一沉,她与颐嫔是近距离接触过的,若是颐嫔染了时疫,她肯定也被传染了。
只是,让她感到费解地是,颐嫔从未出过宫,为什么时疫会最先降落到她身上?
沈春芜本来想细细捋一捋思路,但这一夜,病来如山倒,她竟是开始头昏发热,夜半,额头就烧得厉害了。
这可吓坏了守夜的环莺:“夫人的额头怎的这样烫!”
饶是镇定的缇雀也吓坏了。
王妃看着娇弱,但素来极少生病,这一场高热出现得太过于突然,且来势汹汹,将两人都吓得手足无措。
缇雀急急喊来了雪姨和奔月,奔月看到沈春芜烧得毫无血色的脸,沉声道:“可能是害了时疫,我这就去请太医!”
雪姨拉住她:“你只说王妃害了风寒就好,务必去请符医正!”
符叙是襄平王的心腹,雪姨只信得过此人。
忽听床榻上一道虚弱的声音:“若是请不到符叙,就去请典药坊的黄槐来……”
众人一怔,奔月忧心忡忡地看着沈春芜,不知她真正用意,但不多问,忙领命称是。
奔月这一去,就是整整一个时辰,环莺候在花厅,辗转徘徊,心急如焚:“奔月姐姐素来轻功了得,怎的还不回来?”
雪姨安抚道:“这个时候宫门已经落匙了,奔月去请人,难免会耽搁一些功夫。”
等奔月回来前,雪姨先吩咐缇雀将库房里的用冰取了来,冰敷在沈春芜的额心上,进行降温。
沈春芜烧得昏昏沉沉的,用了冰敷近一个时辰,体温适才微微降了下去。
这时候奔月终于回来了,扛来的人不是符叙,而是黄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