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话辞,衔着一贯散淡的笑,但此际,天然有了一份温暖人心的力量。
俨如沉金冷玉,字字句句敲撞在沈春芜的心口上,安稳且踏实。
她自然是信他的,但思及昨夜那突如其来的的陷害,小福肯定是棋子,其背后的主谋,一方面是要搞臭她的声名,落下一个“婚前私通外男”的罪名,顺带离间她与盛轼,且栽赃陷害魏红缨,顺带挑拨盛轼与席豫二人之间的关系。
若是此计真的得逞,那就是一箭四雕!
背后这个幕后主使,当真是好深的算计!
让沈春芜始料未及!
事后复盘这么一会儿,后颈和背后,就已渗出一层薄薄的虚汗。
是谁这么算计她?
沈春芜脑海之中添了一个名字,但她目下没有证据,去指向这个人。
但据她所知,只有这个人,才有动机用这种手段来陷害她。
沈春芜轻轻掖住了盛轼的袖裾:“你知晓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陷害我们吗?”
盛轼注意到,沈春芜这次所说的话,不是“你”和“我”,而是“我们。”
夫妻同根生,居于同一战线上,自然要同仇敌忾。
沈春芜深晓,自己所能想到的,盛轼自然也能想到。
盛轼肯定知道,昨夜那一场闹剧的幕后主使是谁,他握住沈春芜的手,十指相扣:“翌日可能还有一场局中局——”
说着,附耳对沈春芜道了几句。
沈春芜敛着眸,细细听了进去,点了点首,道了声:“好,听你的。”
半个时辰后,天已经大亮了。
雪姨和缇雀要准备进来为沈春芜梳妆,虽然沈春芜身上的嫁衣已经烘烤干,但妆容和发髻需要重新弄,盛轼也需要提前离开回王府。
一个时辰会,“迎亲”仪式就要开始了。
盛轼不能在待嫁的婚房里久留,亟需速速离去。
临走前,沈春芜莫名生出了一种微妙的不舍,她与盛轼还没说上几句话,天就亮了。
两人能再说上话的时候,差不多要等到今夜了。
而今夜,就是彼此的洞房花烛夜……
她下意识轻声唤:“闻舟。”
道出了盛轼的表字,平添了诸多亲近的意韵。
盛轼适时止了步。
雪姨和缇雀闻及此,遂是识趣地在门帘外静候。
“怎么了?”
盛轼在沈春芜面前俯蹲下来。
沈春芜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探过手,捧起他的脸。
在他的额头上,啵一声,亲了一口。
“盛闻舟,我等你来娶我。”
盛轼扬了扬眉,被她亲吻过的额庭,泛散着一抹柔软到了极致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