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厌舟的声音稍显低哑:「阿稚,脉象如何?」
身为暗卫,宋明稚本就略通医术,最近一段时间还跟着周太医学到了一些医理。
宋明稚停顿了几息,便认真回答道:「蛊毒虽然已经解开,但是心脉和内力依旧没有恢复,表面的症状看上去与前段时间没有太大的区别,」宋明稚缓缓将手放了下来,抬眸朝慕厌舟看去,「殿下恐怕还要好好休养很长一段时间。」
他郑重道:「譬如,饮食上的确应该重新注意起来了。」
慕厌舟没有直接回答宋明稚的话,而是垂眸看向身边人:「阿稚担心我?」
宋明稚的心跳没来由地快了两下:「自然。」
话音落下的同时,慕厌舟突然倾下身,朝宋明稚凑了过去。温热的呼吸,就像春风一般,撩过了宋明稚的耳边——他本能地闭上了眼睛。
不过这一次,慕厌舟只是笑了一下。
他在宋明稚的耳边低语道:「好好休息一下吧,从昨夜到现在,你还没有好好睡过一觉。」说着便抬手,让宋明稚的额头轻抵在了自己的肩上。
马车伴着嘀嗒雨声朝凤安宫驶去。
长街上空空荡荡,世上似乎只剩下了身边的人与自己。
二人就这样将头抵在一起,不知在何时轻轻陷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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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见宋明稚的人是五皇子。
但可惜的是,身为皇子的他课业实在繁重,且并没有想到宋明稚今日竟然真的随慕厌舟一道进宫了。
宋明稚到凤安宫里的时候,五皇子正在「上课」。
他没有打扰五皇子做正事,而是在五皇子宫中下人的陪同下,在这周围闲逛了起来。
经过行宫里的那一闹之后,五皇子的生活环境,改变了许多——这座名为「安浮」的宫苑内,既有秋千与蹴鞠这样供他玩乐的东西,还有箭靶一类用来学习骑射的物品。
宋明稚上一世没有怎么见过这些小东西。
——王朝末年,被拥立上龙椅的小皇帝只是一个傀儡罢了。
他打着油纸伞,拿起了回廊外面的蹴鞠,好奇地朝宫女问:「五殿下平常都是一个人玩这些的吗?」
蹴鞠是中原特产,见宋明稚这个来自西域的王妃好奇,宫女立刻向他解释了起来:「回齐王妃的话,蹴鞠一个人不好玩,五皇子平日都是和宫中的太监一道玩的。」
宋明稚点了点头:「就在这里吗?」
宫里忙道:「是的,王妃。」
宋明稚嘴里问的是蹴鞠,心里面好奇的却是——齐王殿下小的时候,是不是也和五皇子一样,在宫中和太监们一道玩过蹴鞠?除了它以外,殿下儿时可还有什么别的乐趣。
宋明稚刚想到这里,他手里的蹴鞠就被人从背后抢了过去:「阿稚——」
熟悉的声音,再一次出现在了他的耳边,「你什么时候对蹴鞠感兴趣了,」也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慕厌舟便在海宣殿内听完了正事,出现在了宋明稚的眼前,同时看出了身边人刚才的走神,「在想什么呢?」
宋明稚下意识抬手,想要从慕厌舟那够到蹴鞠,他并没有瞒着对方的意思:「我在想……殿下小的时候,是不是和五皇子一样,曾和太监一道玩过蹴鞠?」
慕厌舟笑了一下,将东西藏在了背后。
说着,又向后走了两步,朝宋明稚道:「自然,我玩得可比他好多了。」
慕厌舟的动作有一些突然。
宋明稚稍不留神,竟撞到了慕厌舟的胸前。
齐王殿下心满意足地扔下了蹴鞠,将人揽在自己的怀中,坐在了回廊旁:「阿稚若感兴趣,等回到王府以后,我教你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