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梅听了这话,脸色不知为什么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嘴嗫嚅了几下,没有说出来,忽然扭过头,抽噎起来。
连一向从容镇定的将军都有点慌手慌脚起来。
看着自己的女儿,不自觉地走上一步。
“爸……”
阮梅轻轻地偎在他肩头,捂住脸哭了。
将军一下子预感到这个未见过面的女婿肯定不在了,他的虎目再也坚强不下去,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
屋子里静得只有女儿隐隐的悲泣声和两颗心脏剧烈的跳动声。
时间仿佛停止在那个年代,那个抗美斗苏击印打越、艰难前行、奋力崛起的裂变时空。
过了好久,阮梅才止住了哭泣,对着父亲不好意思地心酸地笑了一下,将军赶紧用大手抹去了她腮边的泪珠。
“娘说我苦,其实她才是最苦的,”
阮梅依偎在父亲的怀里,感受着平生第一次的父爱享受,在这个世界上,确切地说,她不知道父爱的滋味,不知道男女感情的碰撞,有的只是逆来顺受和屈从忍让。
她悲悲切切地向父亲诉说着这个家不为人知的事情。
“你走后,娘不久就怀了身孕,在农村里没过门就挺着大肚子最被人看不起,不得已她嫁给了比她大十几岁的腿脚有点跛的男人,后来就生了我。”
阮梅的表情里对娘有着无限的依恋,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娘给了她温情和关怀。
“爸知道委屈了你娘。”
将军紧紧地搂着女儿的肩膀,一缕情思飘散到那个动荡的年代。
“可娘并没有怨恨你,她只是常常念叨你,盼望着战争早日结束,能和你见上一面。”
阮梅回头望了将军一眼,似乎向父亲传达着娘的深情。
“在我十四岁的时候,那是个端午节,”
阮梅脸上显得凝重起来,似乎不愿意回忆那个时候。
“娘割完了麦子,又和我一起包好了粽子,还没等煮熟,娘就累得躺下先睡了,我伺候好爹吃完了饭,正准备洗脚上床,谁知爹就把我抱上床。”
阮梅说到这里低下头,轻轻地抽噎起来。
将军似乎意识到什么,但又不敢相信那是事实。
“爸……”
阮梅暗暗地擦了擦眼泪,眼睛里充满着恨意:“那晚,爹糟蹋了我。”
“真是个畜生!”
将军一下子冲口而出,他想不到憨厚淳朴的农村里竟然也有这样的禽兽。
双手不自觉地搂紧了靠在自己肩头的女儿:“你娘不知道?”
“娘后来知道了,可娘掰不过爹,”
阮梅长长地叹了口气。
“从那以后,他就……爸……我想你,想见到你,”
她俯在将军的肩头抽动着肩膀哭得很伤心:“你知道,每当娘提起你,我心里就有一股甜蜜的感觉,我想有一天如果我见到了爸爸,那该多好。”
她忽然向往地幸福地笑了,双手抱住了将军的胳膊。
“那你以后就找了男人?”
将军抚摸着阮梅的瘦削的肩膀,无限怜惜地问。
看到阮梅摇了摇头,那一头秀发弄得他脸上痒痒的,不觉手抓住了轻轻地梳理着。
“从那以后,他就要我和娘一起伺候他。”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