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秦舒窈的电话。
沈洛怡慢吞吞地接通电话,走在机场长廊上,她歪过头,望着窗外落下又起飞的架架飞机,耳边忽地出现一阵白噪音,模糊了刚刚听筒那段传来的急促声音。
直到一架飞机在她视线里慢慢消失成一个白点,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能再说一遍吗?”
哑音中带着颤意,她感觉自己听清了,但似乎那些字句连在一起她又听不明白了。
秦舒窈?秦舒窈怎么了?
下一秒,那人又重复了一遍,沈洛怡心跳猝然空了半拍,腿弯一软,几乎跪在地面上。
还好有程砚深扯着她的手臂。
拖着手臂将人拉起,程砚深面上几分凝重:“怡怡?”
她似乎听不见其他声音,慌乱无序的心跳声已经淹没其他声音,双目失焦,更看不清程砚深的表情。
那通电话是沈之航用秦舒窈的手机拨来的,不断回响在她耳侧。
他说:“心心,你做好心理准备。”
“舒窈在片场发生意外,现在还在手术室里抢救。”
“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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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来的小野猫,大晚上坐在路边哭?”◎
京城两点,去往医院的路上,沈洛怡靠在程砚深肩上,呼吸压得很低。
她倦倦垂下眼帘,来回翻看着和秦舒窈的聊天框。
翻不到头的聊天记录,她们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
沈洛怡和她分享旅程记录,秦舒窈和她讲述片场见闻。
秦舒窈会和她讲片场的大大小小事情,今天画得好看的妆容,新上市的奶茶,还有粉丝送的礼物,但唯独没有再和她谈起过的那个小女孩。
打电话也要刻意提起的人,却在后来的聊天中没再提起过一次。
沈洛怡是有过猜测的,只不过她觉得秦舒窈是有自己的边界感在的。
她总会处理好自己的感情。
“先吃药,宝宝。”程砚深手背覆在她的额头上,应该是不发烧了,还有些感冒的症状。
沈洛怡咳了声,面上没什么特别的波动,怠倦地就着他的手吃下药,喝了口水顺下胶囊,便又重新靠在他肩上,什么话也不想说。
病恹恹地从飞机上来时,她就是这副样子,那会儿她说是不想结束那个假期。
再接到电话时,她还是这个表情,只是仿佛失去了灵魂。
“舒明已经安排了医生会诊,别太——”程砚深声线低沉,在暗夜之中撩起一点波澜。
话说半截,却隐没了那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