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砚深声线依然平稳淡然,幽深的目光中满是担心。
她想说她没事,可是目光蓦地凝滞,她的手心里,一片温热,黏腻。
有什么从她的指尖滴落。
血。
他的血。
心跳猝然加快,她意识到了什么,再抬眼时,眼眶已然红透,沈洛怡在惊乱中找回自己的声音,她艰难地吐声:“程砚深……你没事吧。”
鲜艳的红色在他的袖口蔓延。
一滴,一滴。
“程砚深,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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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很想你。”◎
“……没事。”程砚深微抿薄唇,面上隐隐几分苍白。
他把袖子背到身后,将所有斑驳血迹藏起,不想让她看见分毫。
沈洛怡怔忡了一瞬,目光追着那一点红色,直到在她的视野中消失不见。
心房被惊慌担忧蓄满,水眸仿佛失去了所有神采。
他受伤了,脑海里唯有这个认知,让她恐慌得失了分寸。
她僵硬地转头,望向那只躺在地面上的利刃。
银白色的刀刃,湛着冷光,上面还染着点点血迹。
从尖端淌下。
是程砚深的。
沈洛怡心口发凉,再度抬头,望向程砚深的脸。
她见过他许多样子,矜贵清冷的,温润端雅的,还有散漫慵懒的。
惯常的风度翩翩,还有不羁傲然的拽哥。
争吵过,亲密过,冷静过,唯独剩下那句——“你拿什么谢我?”
第二次。
他救她的第二次。
沈洛怡努力回想,第一次她在伦敦是怎么回答他的。
来回在脑海中拉扯的片段,那时她好像没给出答案,似乎也给出了足够的情意。
伦敦街头一吻,换你余生所有浪漫。
可现在,换了地点,那些亲昵话语似乎还在耳畔回响。
不是错觉,是他低声的安慰,他叫她怡怡。
“我没事的,别担心。”
温情的画面被突兀的喊声打断。
“你们他妈狗男女,狼狈为奸,你们早晚会有报应的!”齐川像是已经精神混乱的模样,面目狰狞,声线嘶哑地乱吼乱叫。
揉着自己的肩膀,齐川探身去摸索着那把刀。
他在家不知道磨了多少次的刀刃,无所事事,怨天尤人。
恨意逐渐积累,随便一句话仿佛点燃那只炮仗,怒火燃烧。
程砚深冷光微斜,一脚踢开躺在地上的那把刀,修长的双腿立在他面前,无声中落下的凛然气息牢牢压住想要逃窜的齐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