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远山似乎有些醉了,眼神微眯了一会儿,意味深长道:“暮将军如果去了巡城司,那东宫侍卫长的位子就空出来了,选谁好呢?老夫给殿下推荐个人如何??”李靖梣心下已经明白?,他这?次是有备而来。以擢升的方式调开云种,然后趁机在东宫安插自己的人手?。“不知定国侯推荐的是何?人?”涂远山立即招手?,果然从麾下走出来一个体型瘦长的黑衣男子,二十七八岁,一双鲶鱼须微微上翘,格外引人注目。朝御座上的李靖梣以及旁边的定国侯躬身施礼。“参见殿下,参见定国侯!”涂远山欣赏地看着眼前人,捋着胡须介绍:“这?是费从易,老夫一个战死部下的独子,从小被我收作义子,与?涂家亲子无异。别看他其貌不扬,但人可机灵得很?,有他守卫东宫,老夫很?放心呐!哈哈!”李靖梣对来人那双八字胡印象深刻,记得是在大婚东宫反应就?在?气氛紧张时?,小皇孙被乳母抱了出来,迷迷糊糊的刚睡醒的样子,伸手就?要找李靖梣。李靖梣把他接过来放在?腿上。志得意满的定?国侯突然朝李州煊招了招手,“煊儿,到爷爷这?里来!”“爷爷”一出,李靖梣皱了皱眉,李州煊倒也懂事,揉着眼睛说:“不是爷爷,是外公!”涂远山脸上的僵硬一闪而逝,仍是一副慈祥面容,“爷爷失言了,过来,到外公这?里来。”李州煊抬头看了看李靖梣,得到允许,才摇摇摆摆地朝涂远山走去。被涂远山像小鸡仔似的抓在?手里,抱在?腿上,“总算抓到你了,宴散了你才来。是不是偷懒了?噫,这?小胳膊小腿挺结实,是块习武的料,将来当大将军好不好?”李州煊本来想说,不想当大将军的,但胳膊被铁一样的巴掌攥在?手里,掐掐捏捏的,全身只有一个感受,“疼!”涂远山突然满脸嫌弃,“疼?弱得跟鹌鹑似的,敲打他的师傅是谁?”乳母忙回应,“皇孙年?纪还小,殿下心疼,还没给请师傅。”“五岁了,不小了。当年?本候这?么大的时?候,早抗着大刀上山擒贼了。”李靖梣见李州煊被掐得实在?难受,出言道:“定?国侯天生神勇,岂非常人?可比?煊儿生下来就?体弱多病,这?段时?间还是养好身子最要紧。习武等身体康健了不迟,不然只会事倍功半。乳娘,皇孙好像困了,把皇孙抱回去吧!”“果然是当娘的会疼孩子!”定?国侯醉眼朦胧,意味深长道:“也罢,反正将来也用不着他领兵打仗。外公将来就?把江山打理好,等着你来享清福哈!”被像汤圆似的搓了两腮,李州煊嘴巴撅着浑身难受,迫不及待地朝奶娘张开双手,被抱了出去。李靖梣心里已经布满隐忧。这?时?,越中突然走上前来,半开玩笑道:“不行啊,定?国公,守卫东宫是何等重大的责任,费大人?如果不证明自?己有能力胜任此职,我等东宫老部下可能会不服啊!”越中是东宫仅次于云种的侍卫,按照常理,云种擢升,空下来的位子应该由他来补缺。他不服气上来闹场也算合情合理。可是李靖梣知道他不是这?样的性格,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下意识地往幕僚席看去。顾冕正朝她微微颔首,看来他也洞悉了涂远山的深谋。听?完了越中的话,涂远山竟然点了点头,“有道理。”费从易扯了扯嘴角,“敢问如何证明?”越中抱臂道:“必须胜过我,以及我身后的这?帮兄弟!”东宫部众集体威喝了一声,惊得众人?桌上的酒杯都跟着微微晃动?。“今天是给定?国侯接风洗尘的日子,我看就?不必动?刀动?枪了吧?”下座有人?道。“欸!”定?国侯明显兴致已经高起来了,“就?让他们打,谁赢了谁当这?东宫侍卫长。殿下看怎么样?”虽然摸不清这?费从易的底,但李靖梣对越中的武艺还是信得过的,若不是入东宫稍晚,以他的身手足以居云种之上。现在?也没有更?多拒绝的办法,于是也点头同意了。“可是,越将军手下这?么多人?,要是车轮战对付费大人?,不是太吃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