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芷守望我十年,我自当真心对她。"他在心中默念。
这几日,他命人寻来各种精巧的物件:杭州的胭脂,苏州的香囊,南京的云锦。。。。。。可白芷对这些精心准备的礼物,却是始终淡淡。
"陛下,"白芷放下手中的香,声音疏离,"妾身身子还未好全,今日还请陛下回乾清宫休息吧。"
推开钟粹宫的门时,夜风微凉,萧临川却感到心中莫名地一松。
回到乾清宫,萧临川立于广阔的大殿之中,目光扫过两侧寂静伫立的宫人。
烛火摇曳,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衬得这座威严的宫殿愈发空旷。一丝难以名状的孤寂不期然涌上心头,如同夜色般悄然漫溢。
孤独?
他微微一怔,唇角泛起一丝自嘲的笑。随即摇了摇头,将这不合时宜的念头驱逐出脑海。
他生于深宫,长于权谋,执政四年,早已看透世情冷暖。权力的巅峰岂容这等软弱的情感容身?
走到案前,他随手翻开堆叠如山的奏折。
烛光下,密密麻麻的字迹映入眼帘,尽是弹劾淮王、请求削爵革职的急切声音。
"如今朝堂上,竟只剩下一种声音了。"
萧临川低声自语,猛地将手中的奏折摔在案上,清脆的声响惊得殿内宫人微微一颤。
一名内侍匆匆趋前,垂首低声禀报:"陛下,陆尚书求见。"
萧临川眉头微蹙,微微颔首。
很快,身着墨青朝服的陆承岳步入大殿,神色凝重得不同寻常,向萧临川深深一揖。
"陛下,臣收到密报,需紧急呈报。"
"密报?"萧临川眉头微扬,接过信函。展开一看,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声音冷得仿佛冬日寒冰,"顾定远率部众投了淮王?"
陆承岳拱手答道:"此信尚未核实。微臣监军来报,顾将军据守居庸关,与淮王部众对峙月余,虽偶有摩擦,但未曾真正兵戎相见。"
萧临川目光一沉,幽深如墨。
陆承岳的声音在殿中回荡,愈发凝重:"另有线报称,顾将军曾便装亲入敌营,与淮王密谈。"
"密谈之后,顾将军已半月未现于人前,其亲兵部众亦无踪可寻。"
烛光下,萧临川的面容晦暗不明,只有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你怎么看?"
陆承岳一愣,似乎没料到皇帝会问他的看法。
他斟酌片刻,谨慎开口:"顾将军戍边多年,向来忠君爱国,更何况。。。。。。"
他顿了顿,仿佛在权衡着什么,"更何况令妃娘娘在后宫如日中天,又有皇子傍身。"
"顾将军再有什么异心,恐也不会随意放弃这已到手中的权势。"
萧临川缓缓起身,走到殿中的琉璃灯前。
跳动的火光映照在他俊美的侧颜上,投下深深浅浅的阴影。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声音里带着几分讽刺:"顾定远手握军权,顾矜在后宫如日中天?"
他转过身,目光如刀般锐利:"是啊,如此威势,有何不满?"
殿内的温度仿佛骤然降低,萧临川的声音更显冰冷:"恐怕有些人,是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