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谷子笑嘻嘻地回答小衙役,“在夫人身边做工,天天有饱饭吃。”
谷子天真的模样也逗笑了白晴云,“多谢小哥跑这一趟,尝尝昨晚烤的芝麻饼吧”,边说边把油纸包递给小衙役。
小衙役也不见外,打开纸包就吃了一块。然后想了想,把剩下的塞进衣襟,“多谢娘子。”
凤清泠只是远远看着他们,不关她的事,她不必靠前。
只是,那小衙役的话也都进了她的耳朵,内容真是让她有些难以置信。
展昭什么时候是会向家里报信的人了?是他变了许多?还是她从未了解过他?
凤清泠忍不住多看了白晴云几眼,她倒是有些小看了她。
比起白晴云,更让凤清泠不满的是展昭。
虽然她自己也是来去如风的行事派头,但展昭以为就这么派人轻飘飘传两句话就行了?然后就把一院子工匠和他的小妾直接扔给她了?
岂有此理,不负责任,凤清泠心中恼怒,他就这样放心她?
与被拘在院子里、憋得心中烦闷的凤清泠相比,白晴云倒是过得十分舒心。
她本就不喜奔波,更喜欢安静地待在房间里休养。有凤清泠监督着工人,她也乐得清闲,得空便整理展昭的衣裳。
有谷子帮她跑腿,简单做些家务事;陈嫂子帮她煮好了饭,还备不少点心;其他帮工的人来做些打扫、浆洗之类的粗活;还有开封府的几个嫂子,经常遣小娃来给她送些吃食,或者来找她说说话。
对白晴云来说,这平淡舒心的日子是她所求,她非常享受在这种平和环境里慢慢调养身体、慢慢抚平内心的不安。
当然,她这日子也不似一潭死水,毫无波澜。
马家小妹一听了她回来的消息,就早早登门,抱着她委屈地大哭一场,吵吵嚷嚷地要她哄了好半天才哄好。
“晴云姐你可是吓死我了,这次真是神佛保佑”,马家小妹抱着晴云,“改日,等你养好了身子,我再陪你一道出去玩。”
“好”,白晴云笑着哄她。
出了院门。
匠头掂着手中份量不轻的工钱,脸上笑开了花。
他也听说过展大人在外置办了宅子,有个美貌柔弱的小妾,却没想到能被展大人能雇他来修缮宅子。
带着好奇踏入展大人的小院,本以为那妾室娇娇弱弱,定然要求严苛,没想到她只是递了大概样式的图纸和要求,就避回房间了。
全程监督他们做工的是那个抱剑的红衣侠女。要他说,这样英姿飒飒的女子才是侠肝义胆的展大人的良配。
看这两个女子言谈间的态度,并不似主仆,这倒是让他和工人们有了诸多猜测。
若那红衣女子是当家夫人,亲自监督倒也合理,但岂有夫人做事、妾室休息的道理?更何况,最后付银子的还是那文静的妾室,家财怎可由仆婢掌管;若那柔弱的妾室更得展大人的宠,恃宠生娇的人又怎会听红衣女要求,乖乖避回屋里,任由红衣女主事呢?
匠头想不通,但是这丰厚的工钱足够让他压下好奇心。
收起钱袋子,匠头满意地哼着小曲,若做工的主人家都是这种没什么难度又工钱丰厚的活计该多好!
验了这几日修缮的成果,喊白晴云付了工钱,送走了匠头、工人,凤清泠独自坐在院中的桌前。
这些日子观察下来,白晴云并不是惹是生非性子,反倒是乖顺温柔,丝毫不会让她觉得讨厌。
虽然身份低,但从来看望她的那些人看,她已经算是被众人认可,进入了开封府的交际圈中。
白晴云已得人心,若想彻底除掉她,恐怕很难。
凤清泠轻笑,更何况,她也没打算除了她。卖为人妾的女子也是苦命人,既是服侍了展昭,绝不能无端断人家生路。
她凤清泠身为一族之长,又怎会欺压弱小,容不下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苦命女子。
“一起出门走走?”凤清泠斜倚在门口,向白晴云发出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