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鹤:“你认为,静宁郡主的梦魇之术,是谢先生教给她的?”
林师师沉默了一会,才道:“确实很有这个可能,但……还有一事我想不太通。”
颜鹤:“何事?”
林师师:“静宁郡主身上有隐疾,郡主未让我把脉,所以我暂时说不大清楚,只是感觉她周身的神韵都有些怪异,似是病气,又不完全像是病气。”
颜鹤被她说糊涂了,只是瞧着她此时陷入沉思,便没有开口打断她的思绪。
片刻后,林师师抬起眼看着他,好似终于想明白了什么。
颜鹤正要问,林师师却忽然伸手,朝他小腹那摸去!
夏季,衣衫轻薄,两人坐得又这般近,她手掌一贴到他小腹上,他即感觉呼吸一窒。
林师师将一丝灵气渡入他的丹田,颜鹤身上猛地一僵,之前在书房内脱衣让她检查时的感觉又来了!
颜鹤握紧双拳,有些沙哑地开口:“师师,这是在车上!”
林师师以灵气入他丹田,再由他的丹田走遍他全身经脉,感知那条埋在深处的傀儡母线。
这条傀儡母线还未被触发,她即便是用灵气入他体内去探知,也仅能感知到一丝极细微的奇诡之气,正是因太细微了,所以他呈现在体外的气韵,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
颜鹤呼吸变得有些沉,他紧紧抿着唇,看着林师师,眼神深幽晦暗。
林师师快速地看了他一眼,低声道:“再忍一会。”
她知道在搜寻傀儡线的过程中,他的感知会比较刺激,那种亲密感甚至会触达至神魂深处,以至于身心都会控制不住地出现反应。
颜鹤一动不动,紧紧咬着牙,额上渗出细微的汗,似很痛苦。
马车不急不缓地从街市上穿过,傍晚时分,乌金西坠,暑气渐退,此时是街市最热闹的时候。但车外的喧闹听在颜鹤耳中,却变得很远,小小的车厢似乎隔绝了外面的一切,此间只有他和她。
身体的感官被无限放大!
他任她在他身上为所欲为,他没有碰她一根手指头。
不知过了多久,林师师终于收回手。
然而此时车厢里的空气,似已变得有些粘稠,剎那的寂静后,颜鹤猛地抓住她收回去的那只手,看着她,却道不出一个字,只是盯着她。
但也只是两三个呼吸的时间,颜鹤就别开脸,重重地喘出一口气。
林师师试着要抽出自己的手,低声道:“你……先放开我,兴许能冷静得快一些。”
颜鹤:“……”
他不放,手上的力道也不减丝毫,好一会才慢慢转过脸,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这张脸,看着她细腻的肌肤,饱满的唇瓣。他顿了顿,才沉声问:“你刚刚,在做什么?”
若非这是在车上,若非外面人声喧闹,他就……
林师师知道这一次是有些突然了,只是他一直没有抗拒,她便仔细翻查了数遍,直至确认后才收手。但如此这般后,她才发现是有些过火了,比上次还……所以她下意识地躲开他的目光:“之前在洛水县,我之所以会发现你身上的傀儡子线,是因为那天你身上的气韵有些异样,只是当时我并未仔细观察,就已经找到你体内的傀儡子线,并当场就将其抽出。”
“刚刚我回想起,静宁郡主身上那等怪异的气韵时,忽然觉得似乎同之前我在你身上看到的,有些相似。只是过去这么久了,我不好确定,只能从你体内的傀儡母线上仔细感知,为免辨错,这便多花了点时间。”
林师师说完,发现颜鹤迟迟不出声,就抬起眼,有些迟疑着问:“你……可还好?”
颜鹤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不好。”
林师师:“……”
颜鹤看着这双眼睛,良久,心里深深叹了口气,哑声道:“所以,你经由我身上的傀儡母线,确定静宁郡主的情况,也同我一样?”
他的掌心很烫,非常烫,烫得她都觉得身上有些热了起来,似乎连车外传来的喧闹声,也在增加车厢里的热度。
林师师轻轻呼吸了口气,尽量用正常的语气道:“不完全一样,是类似,不过静宁郡主身上反应出来的异常气韵,应当就是傀儡术。只是作用在她身上的傀儡术,似乎融合得很好,那等气韵虽是怪异,但很光滑,说明从一开始她就未有丝毫反抗。一般来说,傀儡术触发开始后,到此人完全被控制,会有一段对抗的时间,只要有反抗,就会留下痕迹。”
颜鹤:“什么情况下,才会没有反抗?”
林师师:“一开始就知情,自愿被下术。亦或者一开始并不知情,被下术后才知道,明白无力回天,为了不吃苦自愿配合。”
如果没有她,他身上的傀儡线被触发时,亦是会有一段痛苦挣扎反抗的时间,这段时间的长短,取决于他的意志力有多强。
不过无论意志力有多强,最终都是傀儡术胜,相当于那些苦是白吃了。
她不知静宁郡主是属于哪一种,什么情况下被下了傀儡术。
车厢内陷入沉默,良久,颜鹤才慢慢道:“当年寿王之所以能让她心甘情愿嫁去河西,说明她身上的傀儡术,是寿王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