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虞放下茶盏,往门外看了一眼,夜色岑寂,月辉清朗。
她牵起他手,带他来到自己床前,为他解开了外袍。
观里土坑靠着墙壁垒砌,赢厌穿着带着残血的亵衣,躺在了里面。神虞合衣躺下,睡在了外面。
他躺下后,睁着大大的凤眼,看着两人之间的缝隙,伸手拿起厚被,盖在两人身上,从被下凑到她怀中,环住她腰身,睡在了她怀里。
神虞隔着被子,轻拍着他后背,柔声道:“睡吧。”
她冰骨,一身冷寒。
他被囚于火海,热骨热血。
赢厌将头靠在她胸口,满意闭上了眼,此地最是柔软,最为安心。
神虞拍他后背的动作一顿,不着痕迹向外挪了挪。
赢厌察觉到她小动作,凑上前,紧紧搂着她,再次将脸压在了她胸口,不满道:“婆婆。”
神虞轻咳一声:“婆婆老了,好色,以后你要学着自己睡。”
赢厌睁开眼,扑扇着长睫,双眼黑得异常晶亮,凑到她耳畔轻声问:“婆婆可喜赢厌色?”
神虞低眸。
他布满疤痕的脸,眉心有着一点暗伤痣。
她摇头:“不喜。”
赢厌钻入被中,不过一会儿,一张没有伤疤,雌雄莫辨的脸从被子里钻出。
他似笑非笑看神虞,问:“这样可喜?”
神虞抓去被子一角,直接将他脸按了回去,道:“婆婆好色,好的不是这种色。”
赢厌在被下紧紧环住她腰身,黑暗中,一双阴郁深沉的红眸看着她胸前的高耸,闷声道:“婆婆,以后别再非礼香客了。”
神虞老脸一红。
她不抓香客手,怎知香客身上有没有她想要的东西。
身为女儿,作出这样登徒子的行径,她也是知晓羞耻的。
她成年了,总不能为寻着她需要的东西,娶尽天下男儿吧。
她含糊道:“睡吧,这事以后再说。”
赢厌听话闭上了眼,却在神虞以为他真就安心睡下了时,忽然揽过她腰身,翻身覆在了她身上,从被子探出头,一口咬在了她冰凉的唇上。
神虞微微睁大眼。
赢厌咬着她唇瓣,眼底带着泪意道:“我讨厌婆婆好色!”
他牙齿锋利,咬在她唇上,并不疼痛。神虞轻吸一口气,却吸入一鼻雄性气息。
神虞瞳孔骤缩,猛地将身上赢厌推开,坐起身呵斥道:“以后不准再与婆婆这样亲近!”
纵是亲生的母子,孩子长大后也应避嫌。更何况,她与他渊源极深,不是亲生母子,更胜亲生母子。
赢厌被她推开后,睁开眼,噙泪望着她控诉:“婆婆宁可与陌生人亲近,也不愿与赢厌亲近!”
神虞看着他噙泪的黑眸,平缓了几息,拿起一角厚被,将他裹得严严实实抱在怀里,道:“你我理应避嫌,这样却是无碍的。”